吃过了早饭,忠毅就要准备出发。车都发动了,姜母又把他叫了回来,让他在家呆半个钟头再去,她怕人家起不了这么早。忠毅又在家坐了一会,又上院子里把车擦了一次。

这是他们单位的吉普车,单位里其实也是有车库放这车的,但是他喜欢下了班就把车开回家去,省得上下班再骑自行车了。

约莫着又过了半个钟头,忠毅开车先去了周姨家。一敲门,周姨很快就来开了,人家早都准备好了,正在等着忠毅。这周姨一见忠毅,很是热情,也没耽搁,上了吉普车,带着忠毅相亲去了。

路上,经这位热心邻居周姨介绍,跟他相亲的这个姑娘,名字叫徐晓芸,今年二十二岁,佳河县来的,现在住她老姨家里。刚来没几天,那孩子人也老实,到了生地方,还没怎么出去。

忠毅越听越靠谱,不自觉地,脚底下踩油门的力度就狠了。所以没一会儿,俩人就到地方了。

忠毅和周姨刚一进院门,就有妇人出来迎了,周姨介绍了一下,忠毅向人家鞠了一躬,叫了声老姨。

忠毅这才注意到妇人后面站着的姑娘。

他心想这个就应该是给我介绍的对象了,心里这么想,但是也没好意识直接问,这家人也是糊涂,都到了屋里,才想起跟忠毅介绍。

“忠毅呀,你坐你坐!”

忠毅刚把屁股沾着椅子面上,才听得那妇人说:“忠毅呀,这是我们家晓芸,我是她老姨。”

他这刚一坐下,就又站了起来,冲着晓芸点了点头,笑着问了好:“你好。姜忠毅。”

徐晓芸见姜忠毅有些呆笨,人又腼腆,有点想笑,又不好意思,但是脸上还是浮现出笑意来,好在这个时候忠毅向她打招呼,她就笑着回了句:“你好。”

姜忠毅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最后还是徐晓芸招待得周到,叫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忠毅看着那水,又不自在起来。放在那里不喝的话,好像会显得他不满意这亲事。他为了显示他很重视徐晓芸,赶紧拿起来喝。但是那杯子拿起来很烫手,想喝也喝不下,于是只能左手倒右手,放下又端起来。

忠毅的眼睛不敢四处看,气氛好像挺尴尬的,心里想着说些什么才好。

幸亏听得徐晓芸的老姨跟他说:“忠毅,你妈呢?”

“在家洗床单呢。”

“我还想说哪天找你妈打扑克呢,以前也没一起打过,这回好了,可以让你周姨以后叫上你妈,我们总能玩到一块儿。我打得也不好,就给凑个牌搭子呗,哈哈!”

姜忠毅说:“我妈她打得也不好,就是老爱玩儿,大钱不敢耍,白玩又觉得没意思。”

徐晓芸她老姨自打见了姜忠毅,心里很喜欢,跟忠毅絮叨个没完。周姨见她话太多,马上插话说:“忠毅呀,晓芸刚来咱这儿,哪都没去过,你带她溜达溜达去。”

徐晓芸她老姨也不傻,当即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就跟忠毅说:“是呀是呀,你俩出去转转吧。”

姜忠毅可算松了口气,站起来就要走。徐晓芸倒是也没说什么,跟着姜忠毅后面,等到俩人都上了车了,姜忠毅才敢正式地瞅了徐晓芸一眼。

姜忠毅对徐晓芸的喜欢,就是从这一眼开始的。

世界上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偶尔有一天,出现了人生轨迹的交际,更多的人的交际只是一个点,或是几个点。只有极少数人的交际,是一条线。更少更少的人,他们的前半生没有任何交际,后半生的轨迹却是完成重合的。这需要怎么样的聚变?这需要怎么样的一种力量?

但这一切的聚变都是因为最初多看的那一眼开始的。所以这一眼就成了之后一切连锁反应的导火索。

姜忠毅眼前的这个徐晓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