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多年以来,成了老全做案情思考时候的辅助工具。

第六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安小峰推门而入。

老全掐灭手里的烟蒂:“查到了吗?到底是不是魏连山?”

安小峰直接扑向老全的办公桌,捧起老全那杯新沏的却一直没有来得及喝的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安小峰一抹嘴,从怀里掏出一叠皱皱巴巴的档案资料,放在老全的面前。

小安:“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是不是,老人家?你想想看,自从我分配到咱们队以后,你交代我办的哪件事我不是办得妥妥的?!”

“那倒是。”老全只顾着低头翻阅小安带回来的那些资料。

“还真让你给猜着了,这一点我是不佩服你不行,老头,你的预感有时候真是准!”小安依靠在老全的办公桌旁,得意地看着面前头发有些生出白发的中年刑警。

“我不是猜,也不是预感,我这是干了这么多年刑警练出来的经验,用你的话说,我这属于逻辑推理。”老全终于抬头撇了小安一眼,“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管我叫老头或是老人家,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得尊重我。还有就是,我看起来有那么老么?”

小安笑了:“那咱们扯平了,你以后也别再叫我大学生,或是,小朋友,小兔崽子,之类的。”

老全看完资料,放在桌上,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明朗:“这就对了。魏连山就是当年被徐涛炸死的魏福春的儿子。”

“没错。经过我最近几天的走访调查,证实了你之前的推断。十五年前,徐涛因为对魏福春不满,用雷管炸死了他,此后畏罪潜逃。魏福春的老婆后来得了精神病,魏福春还有一个儿子,当时的户口本上的名字叫魏小山,当时他还有一个小名,叫二黑子。魏小山在他父亲死后没几年就辍学了,可以说,他压根就没上过几年学,十几岁的时候,就学开车,跟着大人一起跑运输。再后来,他带着他妈搬家到了咱们锦绣,在木材厂做卡车司机。我查到,他在进入木材厂之时,改了他的名字,就是现在的魏连山,并且一直以这个名字示人。但是我查到,他的身份证并没有改,那上面依旧使用的是魏小山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徐涛是他的杀父仇人。那么前一段时间发生的江边焚尸案,一开始我们怀疑死者是徐涛的时候,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欢欣兴奋才对,可是当时我记得他的反应,是非常的淡定,就像他不是魏福春的儿子一样。”老全说。

“后来咱们告诉徐晓芸,说死者不是徐涛以后,魏连山也是在场的,他当时也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旁边听着咱们谈话。”

“这不符合正常人的反应,他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或是心事。”老全担心地说。

“是什么呢?”

“徐晓芸!”

“她?哦,对了,你是说……”

“徐晓芸是魏连山杀父仇人徐涛的妹妹,也就是仇家,可是现在她就在魏连山的饭店打工,并且,看上去相安无事。”

小安立即提起了兴致:“而且魏连山还很关心她!”

“没错。”老全分析道,“那么问题来了,魏连山是否知道徐晓芸是徐涛的妹妹?徐晓芸是否知道她哥哥当年炸死的是魏连山的父亲?”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知道。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不知道。”

“我也是这么推断的,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情况。”

“你担心魏连山是控制住徐晓芸,然后设法逼徐涛就犯?你觉得魏连山打算报仇?他的仇恨有那么大么?当年他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

“就是这种童年产生的阴影才可怕,如果得不到梳理,它会一直延续到他长大,甚至纠缠着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