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昕没有具体说是哪一件事, 魏京岚便不能避重?就轻。

她沉吟半晌,还是实话实说。

“有。”

不远处的小狐狸四脚朝天,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连小耳朵尖尖都欢快地动来动去。

明明没有攻击性,却恼人得紧。

魏京岚败北一程, 侧开身捏捏眉心?,不去瞧迟昕的面容。

两相无言。

小狐狸没有得到令它心?满意足的抚慰,嘤嘤地又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长长的尾巴遮住面容。

迟昕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所以,这些你都心?知肚明, 还要和厉宸雪搅合在一起?”

魏京岚不想和迟昕争辩这些, 索性以沉默来应对。

只是今晚, 迟昕像是做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事事都踩到魏京岚心?里。

“魏京岚,我不是想与你争辩什么,我也知道你与谁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委屈自己。”

“没什么委屈的。”魏京岚回答。

她斟酌着,把能说?的尽量告诉迟昕。

“所谓商业竞争, 往小了说?,是公司与公司, 家族与家族的斗争;往大了说?,多少沾点立场问题。”

“我自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为商, 要守自己的道,无论取之还是用之, 都不可以出圈。”

“这是我生来优渥伴随的责任,为了这份责任, 我总要舍弃些什么。”

只是曾经,她与迟昕有婚约,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以感情?为捷径。

但现在不同,她的人她的心?,皆由自己支配,她不介意稍微冒险一点。

“为了这份责任,你要舍弃婚姻?”迟昕直言不讳:“魏京岚,你从前不会把婚姻当筹码的。”

教会自己利益至上的人反而?坐在这里气定神闲地质问自己,魏京岚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这事,不是要归功于?迟老师教得好吗?”

她的讽刺不加掩饰,迟昕僵在原地,半晌都没能接上话。

“迟昕,你没资格与我谈论婚姻。”魏京岚收了那只浮于?面上的笑?意。

迟昕却没被?魏京岚戳痛,直面那段令两个人都遗憾的过往:“岚岚,我做错的我都认。在感情?上,在契约上,我都是过错方,没什么好辩驳的。可这不是让你委屈自己的理由。”

“委……屈。”魏京岚在口边默念这两个字:“迟昕,我现在的任何决定都能权衡得失利弊,哪里来的委屈可言呢?孤注一掷去赌别人也能爱你,才会委屈。”

她头发?还是半干,身上的衣服宽松,双腿交叠着坐在一旁,周身都是松弛的状态。

或许是因?着迟昕救了她的缘故,此时她没有太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即便是讽刺和挖苦都是有度的,更像是愿意和迟昕心?平气和聊天的旧友。

可正是这样?的魏京岚才更让迟昕心?酸。

“所以,你权衡利弊之后,觉得厉宸雪是适合你的那一个,即便……”迟昕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维持住嗓音不发?颤:“即便她并非真心?待你,你也愿意和她绑定一生?”

“是。”魏京岚毫不迟疑。

“第二个问题。”迟昕旧事重?提:“刚才的对话里,有假话吗?”

魏京岚面露诧异,幽幽地道:“迟昕,何必呢?你救了我,把这份恩惠用在这样?无关痛痒的小事上,有什么意义?”

“那是我的事。”迟昕坚持:“岚岚,有些话,你不想听,我也快没有资格说?了,但我……总要守住自己仅剩的那点心?意,它对我很珍贵。”

魏京岚没有理解迟昕说?这些的意思,叹了口气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