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不是这个。”贺青砚扯松领带,面有倦色,“冯露薇回去了吗?”

“还没有。”

他听了便蹙眉,很快又松开,不悦在他眼中转瞬即逝,像一粒从火舌里蹦出的光点,他掩下这些波动,事务运转一切如常,“知道了,你出去吧。”

深夜的柳枝轻扣窗棂,何钧刚碰到门把手,忽听见贺青砚说:“备车去酒吧,司机已经下班了,你来开车,明天调休。”

第0020章 第十八章 弃狗

春意正浓,冯露薇觉得,她的目标快要实现了。

手机静悄悄,她的日子也静悄悄,太阳从桌案爬到膝头,她等待东窗事发,像一株破出石凳的嫩芽等待春雷。

“哎?你的肉又要糊了。”黄舒滢帮她把烤肉夹起,焦糊味呛上来。

冯露薇闷不吭声,无意识地用筷子戳肉。

“你不开心吗?”

“我?”冯露薇被唤醒,“我为什么不开心?”

“你这几天总是发呆,像刚才那样盯着外面,是在等谁吗?”

“没有。”冯露薇矢口否认,将筷子一放,“不吃了。”

怎么会不开心,冯露薇认为她开心得要死。她理应兴奋地期盼着,第一次凭自己让冯炳遭遇滑铁卢。这个家里,父亲不像父亲,祖父不像祖父,玄黎法师说她八字漂亮,能旺生意人,她才有机会被送进寺庙养着。

否则她早就死了,在老家的小河里,在农村自建房后的粪坑,早就成为某棵树的养分之一。

她应当欣喜若狂地看着一切发生,但她总想到与贺青砚的最后一面。他压制着怒意,没有赶她下车,而是选择自己离开,把他的秘书和司机都交给她使用。

不该感受他的善意,甚至对此产生留念。他不再来了,这样很好。可一想到他竟然真的不管她了,冯露薇像只弃狗,脑海里填满他的脸,在心里无声呜咽。

黄舒滢提议去酒吧散心,“在新林路的酒吧,咱们班有个同学在那儿当吉他手呢,你知道吗?”

冯露薇当然不知道,她原本不习惯交朋友,寺庙也只有游客,没有朋友,连眼前人的名字,她也是几天前才记住。

酒吧太嘈杂,冯露薇的耳朵用了几分钟适应,黄舒滢冲她说话,嘴一张一合,像隔了一张擦亮的真空玻璃。冯露薇把脸凑近,终于听清楚,“那个穿黑皮衣的,就是郑丞弈。”

目光越过无数人群,冯露薇看见几束射灯滑动,落在他身上。

他背着一把深红色电吉他,美式前刺的黑发,皮衣铆钉反射的光映在他脸上,像一把碾碎的钻石,融进他冷白色皮肤里。

有观众为他欢呼,郑丞弈把头抬起来,不苟言笑的脸平静扫视场内,又把头低回去看吉他。

“你和他很熟吗?”冯露薇问。

“什么啊?你不知道吗?”黄舒滢仿佛听见天方夜谭,“这是系草!”

冯露薇轻轻“哦”了一声,好看的男孩她见过太多,台上这位并无本质区别,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挑选一瓶好喝的酒。

重金属摇滚对冯露薇的耳朵是种折磨,她皱眉忍了一阵,耳膜里仿佛装了一把架子鼓。冯露薇给自己灌酒,桃子味、芒果味、甜橙味,像喝了一堆果汁,但酒精的后劲悄然涌上来,她听着绝对欢乐的音乐,忽然低哀地哭出声来。

“怎么了?”黄舒滢摇了摇她的肩膀,冯露薇软乎乎往她怀里倒,脸颊红得不像话。

台上吉他手换了人,郑丞弈走下台时一晃眼,看见舞台正前方卡座里,有两个晕晕乎乎相拥的女孩,模样格外眼熟。

“黄舒滢?你怎么来了。”他停在卡座旁,灯光昏暗看不清她怀里女孩的脸,“这是谁?”

冯露薇闻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