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她。
假如她不愿意跟着走,贺青砚也无法做些什么。他被荒诞的梦困扰,本不想再轻易与她碰面,起码梦到她的第二天,别再见到她的脸,别再碰到她的身体,否则他不确定还会再梦到什么。
她站着的时候,像一棵青树,身形笔直且时常昂着头。她总是流血,这世道其实没有那么多危险,但她总能找到长满尖刺的角落,把自己的枝桠伸进去,被钉住、被刮伤,宣布占领新的土地。
贺青砚都想不起来,他处于什么冲动,竟然走下了车。现在冯露薇坐在他身旁,汽车启动了,她闷闷不乐盯着车窗外,玻璃框将她和崔屿圈在一起。
仅仅在昨夜,她睁着熠熠生辉的眼睛,坦荡直白地说要做他的情人,天亮后又为另一个男孩伤神吗?
这是她心血来潮的游戏吗?
她真是,真是个坏女孩。
把~外~套~还~给~别~人~~~~
咦?什么东西酸酸的,有人闻到吗?
第0019章 第十七章 炸毛
这或许是第一次,有女孩与他闹别扭。
冯露薇扭脸看车窗外,整张脸躲开他的视线,僵着脖子不肯回头看他。贺青砚认为这样很好,他们之间本应泾渭分明,座位之间有安全距离,目光不必交汇,日常不必闲聊。
但他却问,“一直这样扭着,脖子不累吗?”
冯露薇的头发颤了颤,看不见她的脸,却可以想象她心虚的眼睛,应当在最后一抹日光里晃荡。她慢慢把头转回来,嘴里嘟囔着什么。贺青砚听不清,微微靠近她,逗小孩似的问道:“自言自语,说我坏话?”
冯露薇迎上他的目光,舌尖舔了舔唇,“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
听上去竟有几分沮丧。
“我不生气。”贺青砚不愿她胡思乱想,口吻非常笃定。
话一出口,效果适得其反,冯露薇貌似更生气了。她把整张脸埋起来,头发跟着往下坠,现在她像一只打洞的小鼹鼠了。
贺青砚束手无策,因这种少有的迷茫而轻声失笑,问她:“现在是你在生气?”
得不到回答,贺青砚只能继续他的推测,“因为我不让你和崔屿一起走吗?”
不吭声的小姑娘静得不可思议,快变成一尊木楞的摆件,也许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贺青砚语气缓和下来,耐心同她讲道理,“崔屿是个好孩子,但不太适合你。按照你的说法,他昨晚明明有机会制止,可他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