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暄低头一看,脸色大变,连忙去扒拉他的手:“扶容!我都快赢你了!住手!”

没想到越扒拉,棋盘上的棋子越乱。

扶容假装没坐稳,一扬手:“诶,弄乱了,诶,更乱了!糟糕了,平局了……”

秦暄扑上去要跟他掐架:“我杀了你!”

*

秦昭既然答应了,也不会食言。

翌日一早,秦昭便颁了选妃的圣旨。

不过,他要纳的妃子,不是先帝给他选的那三位。

他要重新选。

这大概是他对先帝遗命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反抗了。

朝臣们也不在乎这些事情了,拖了这么久,只要陛下肯纳妃就好了,谁还在乎纳的究竟是谁呢?

与此同时,秦昭也在为自己的弟弟们划分封地。

他向来爱护弟弟,几位皇子知道他会安排好,也都不着急。

时隔数日,秦昭又一次召见了扶容。

再次见面,扶容和秦昭还是有些不自在。

秦昭端坐在案前,地上铺着齐国的疆域图。

扶容行了礼,秦昭顿了一下,朝他招招手。

秦昭温声道:“几个藩王的封地都已经定了,二弟在魏郡,三弟在惠郡,六弟在淮州郡。”

扶容走到他身边,认真看了看。

三位藩王的封地大小都差不多,离得也很近,取的是一个“唇齿相依”的寓意。

不过“唇齿相依”背后,也是互相牵制和平衡。

扶容点点头:“这样就很好。”

先帝一昧压制,如今秦昭登基,倘若再压制下去,兄弟们就该不满了。

这样安排就很好。

秦昭又道:“还有一事,朕想问问你的意思。”

扶容颔首:“陛下请说。”

“摄政王……”秦昭没有把话说完,抬眼看向扶容。

他的意思很明显。

秦骛狼子野心,那天晚上带兵入宫,杀死禁军统领,又射杀十来个禁军,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秦骛后来说,那些都是西山大营的兵,他借用一下罢了,现在已经还回去了。

虽说他当时确实稳定住了局势,否则先帝急病,太子下落不明,还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但现在想起来,朝臣们自然惴惴不安,并且为秦昭出谋划策,要把他按死。

秦昭也回想起先帝临终前,在他掌心里写下的那个“五”字。

他记得,扶容跟他提过一次,说摄政王并无不臣之心。

只有扶容和其他朝臣说的不一样。

秦昭就想着问问他。

扶容轻声道:“摄政王确无不臣之心。”

本来是有的,然后被扶容按下去了。

秦昭笑着道:“朕也知道,他若是想反,恐有一场血战。朕当日坠崖,也要多谢他相助,过河拆桥,此非君子所为。”

“只是朝中大臣议论颇多,有的主张圈禁,有的主张也给他一块封地,扶容觉得该怎么办?”

扶容想了想:“臣以为,摄政王殿下也是陛下的兄弟手足,陛下既然给其他兄弟都划了封地,不若也给他划一块吧?”

“依你看,该给他哪里?在阿暄旁边划一块?也好让他们互相牵制。”

扶容道:“陛下,摄政王勇武,有目共睹,若是和六殿下放在一块儿,只怕……”

只怕不是互相牵制,而是让秦骛这匹野狼大杀四方。

“依你看呢?”

扶容想到,秦骛跟他说过的草原。

扶容定定道:“西北,让他去西北。”

秦昭笑道:“好,就依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