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容也背过身去,把自己的衣裳穿好。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摸了摸衣袖和衣襟,衣袖衣襟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糟了!

扶容绕着周边空地转了一圈,又走到神庙门前,可是外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不见了,太子殿下给他的令牌不见了。

扶容无比懊恼。

他应该把令牌留在营帐里,好好地放着的,可是他带出来了。

他想着,太子

殿下没来,他还不太会骑马,带着太子殿下送他的令牌,他能安心一些。

可是现在,令牌有可能是在躲避刺客的时候弄丢了,也有可能是在秦骛抓走他的时候弄丢了。

他什么都管不好,令牌丢了,连自己也要赔出去。

他什么都留不住。

秦骛见他像是在找东西,从怀里拿出刚才从地上捡来擦手的那块手帕,递给他。

他以为扶容在找这个。

扶容眼睛一亮,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后,目光又立刻黯淡下去。

他面上不显,接过手帕:“多谢五殿下。”

扶容想了想,鼓起勇气问他:“五殿下,可有见过……一块令牌?太子府的令牌,是铜制的……”

秦骛原本认真地听他说话,结果一听见“太子府”三个字,便沉下脸色。

“我没见过。”

“好吧。”

扶容本来想问问秦骛的下属们,但是想想,他们只听秦骛的话,还是算了。

他垂下头:“多谢五殿下。”

秦骛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坐在火堆旁边,可怜极了。

秦骛压下心底古怪的感觉。

那是太子府的东西,丢了最好,他怎么可能帮扶容找太子给他的东西?

他疯了吗?

秦骛望了一眼门外的倾盆大雨,走回火堆边。

他道:“你要什么牌子,等回去了,我同样给你一块。”

扶容强打起精神,脸上却没有一点喜色:“多谢五殿下。”

秦骛难得耐着性子哄他:“睡吧,明日雨停了就回去。”

扶容垂下眼睛,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是。”

神庙的门早就坏了,他们用几块木板挡着门,但时不时还有风吹进来。

秦骛盘着腿,腰背挺直,背对着风口坐着,替扶容挡着风。

反正他晚上睡不着,他也不想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只是盯着扶容看。

他有好久没见过扶容了。

扶容虽然裹着披风,蜷缩在角落里,却也没有睡着。

他能察觉到秦骛在看自己,整个人都是僵着的,一动不动,竟就这样睡着了。

秦骛就这样看着他,没多久,竟然有了些困意。

大抵是扶容在这里的缘故。

秦骛闭上眼睛,准备抓住难得的困意,睡一会儿。

扶容和秦骛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两人同时陷入梦中。

秦骛做的倒是个美梦,外面下了大雨,他搂着扶容,在冷宫里,床榻上堆满了衣裳被褥,倒也不冷,暖和得很。

他紧紧地抱着扶容,压紧被子,生怕冷风从外面透进来,吹着扶容。

可这对扶容来说,却是一个噩梦。

秦骛搂着他,死也不撒手,他使劲挣扎也挣扎不开。

他在梦里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没多久,扶容从梦中惊醒。

他惊魂未定,长长地呼了口气,看向面前的秦骛。

秦骛闭着眼睛,仿佛正做什么好梦,睡得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