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儿, 扶容和娘亲小声说话。

“娘亲放心,我不要紧, 没有受伤。”

兰娘子认真地看看他的脸, 确认他只是脏兮兮的, 没有受伤,便轻声道:“娘知道,你快回去吧,不要惹得主子不高兴。”

扶容应道:“我知道,我马上就回去了。”

兰娘子仍旧有些不放心,压低声音嘱咐他:“好好当差,不要掺和别的事情。”

扶容知道,娘亲看他是被秦骛带回来的,又见秦骛和太子殿下、六殿下不太对付,所以有点担心。

扶容点点头:“我知道,不会有事的。”

没说两句话,扶容回头看了一眼,六皇子的马车来了,于是他向娘亲道过别,小跑出去。

临走前,扶容回头看了一眼太子殿下,见他在忙,也不好意思说话,只是朝他行了个礼,便跟着六皇子上了马车。

秦骛抱着手,看着扶容上了马车,才朝黑暗中招了招手。

那辆黑黢黢的马车从角落里出来,赶到他面前。

秦骛看着自己的马车,皱了皱眉。

确实不如六皇子的马车漂亮。

不过他人比六皇子有本事。

秦骛又回过头看看太子,他也比太子有本事。

马车差点不算什么。

秦骛这样想着,便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在黑暗中,径直回宫。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偶尔有一两个英勇救火的百姓路过其实那是秦骛派去救火的属下。

风吹动马车帘子,擦肩而过时,属下趁着车夫不注意,恭恭敬敬地向秦骛递上一张字条。

秦骛单手接了,打开看了一眼。

遵照主子吩咐,一路将禁军引向纵火之人,禁军无能,未能抓获。

看见这句话,秦骛不由地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废物。

秦骛将字条揉碎了,回头看向教坊的方向。

他说刚才太子怎么脸色难看、一句话不说,原来是没抓住纵火之人。

他都派人把凶手送到太子嘴边了,太子张张嘴就能抓住,就这,还抓不

住?

光顾着救火和安抚百姓有什么用?放走了奸细,往后还有无数场大火等着他去处置。

说他软弱无能还真是没说错。

秦骛皱着眉,不消片刻,眉头便松开了。

他马上又有了新算计。

今夜宫中无宵禁,马车一路回了宫,秦骛下了马车,回到九华殿,立即写了一张字条,吹哨引来信鸽,把字条送出去。

做完这件事情,秦骛丢开纸笔,在榻上躺下。

黑暗中,秦骛从枕头底下摸出扶容给他的那块小蓝布,捏在指尖,摩挲了两下。

他翻了个身,用自己的左脸贴着小蓝布。

扶容今晚打他了,打的正是左脸。

扶容原本打得就不重,秦骛当时就没有感觉到疼痛。

如今回味起来,只有克制不住的窃喜。

扶容打他了!

*

扶容跟着六皇子回了太子府。

六皇子体谅他刚从火场死里逃生,也没有让他守夜,只是让他快点回去休息。

扶容回了房间,把自己脸上手上的黑灰洗洗干净,换了身干净衣裳,吹了灯,准备睡觉。

黑暗里,扶容裹着被子,坐在床榻上想事情。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一时半会儿还没能反应过来。

秦骛救了他。

还想让自己给他做伴读?

秦骛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

他还打了秦骛,秦骛会不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