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好好折磨桑栩,让他求死不能。
他把酒统统喝光,起身回家。
周一难在他耳边唠叨,“老祖宗,我的儿媳妇也是异乡人,马上要入梦了,您看能不能带带她……”
周瑕还在气头上,不耐烦地说:“滚,别烦我。”
回到厢房,忽然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早就吩咐过周家上下,他喜欢安静,这座宅子最好像坟墓一样没有声音。水声涓涓不断,他恶狠狠地推开木窗,看看是谁大晚上的找死?
只见小花园对面,原本乌黑的窗亮堂了起来。周家老宅的花棂窗都嵌了玻璃,是那种老式的花玻璃,有冰裂似的纹路,黄澄澄的,像一格格果冻。现在周瑕对面那方果冻里,有个若隐若现的赤裸人影。
他在洗澡,水声哗啦啦,瘦削的影子倒映在窗上,好像皮影戏。他是清俊干净的青年,和那些男模不一样,没有半点脂粉气。周瑕目力好,看见那些亮晶晶的小水珠划过那人清瘦的脊背、陷进去的腰窝、桃子一样的屁股……再下面看不到了,被红砖墙给挡住了,有点可惜。周瑕记得,他的双腿很直,很白。
桑栩洗着澡,忽然听见背后吱呀一声,一阵冰凉凉的风蝴蝶似的扑在脊背上,让他打了个寒战。他回过头,水珠沿着乌黑的发滴下来,湿漉漉的视野里,周瑕蹲在窗台上,脸色不善地看着他。
“又勾引我?”周瑕冷笑。
“我房间的下水道坏了,周安瑾给我换了这里的房间。”桑栩平静地辩解,“不信您可以问他。”
周瑕从窗台上跳下来,一步步逼近桑栩。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萦绕在迷蒙的水雾里。桑栩被他逼退,脊背贴住了冰冷的瓷砖。头顶的花洒没关,水淅淅沥沥地淋在二人肩头。
周瑕低头打量他,乌黑的发,乌黑的眼眸,浓得像墨水。他被逼到角落,周瑕1米88的个子,居高临下看着他,极具压迫感。周瑕穿着衣服,而他赤身裸体,浑身湿漉漉,像一只待宰的兔子。
“没勾引我?”周瑕啧了声,“证明给我看。”
桑栩蹙着眉,推了推周瑕,他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周瑕看见他的手,被打得通红,上面都是戒尺的痕迹。
桑栩轻声说:“求您了,我有点冷,让我穿衣服吧。”
首都的冬天,寒风如刀。周瑕垂眸看他,他肩膀发白,在微微颤抖。他是真的冷了,竟然抖抖索索地扎进周瑕怀里,好像要汲取周瑕身上的暖意。
周瑕低低骂了声什么,把桑栩抱起来,踩着窗台进了花园,回到自己的厢房。把人扔进被窝,搓他的手,又搓他的脸,他乌黑的眼眸静静看着周瑕,很专注的模样。
酒意像一片火,桑栩看着哪儿,哪儿就呼啦啦地烧起来。
周瑕想,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抠了桑栩这双长了钩子的黑眼睛,还有一个是管他勾引不勾引,睡了再说吧。不过话说回来,桑栩是桑家献给他的妻子,享用自己的血食,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三秒之后,周瑕有了决断。
睡!
***
周瑕睡着了。
桑栩从他枕边缓缓起身,他大概喝了很多酒,睡得非常熟。桑栩戳了戳他赤裸的胸膛,他没动静。桑栩赤脚下床,把周瑕的黑绸对襟外袍披在身上,穿好裤子,在屋里翻找,一格格百宝柜都是空的。
周瑕不能离开骨灰太远,他应该是随身带着骨灰才对。
桑栩又去翻他的床,果然,从他被窝的最里面,摸出来个檀木盒子。
找到了。
桑栩把骨灰带回自己的厢房,低头看了看表,距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
周瑕这不明生物精力旺盛,搞得太久,时间不多了。
吃不明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