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瑕一愣,随即冷笑,“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桑栩不怕死似的重复,“我们就此作别。”
周瑕眯起眼,“婚书已成,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婚书上的名字是桑小乖,”桑栩淡淡道,“我不是桑小乖。更何况,可以结婚,也可以离婚。”
“离婚是什么意思?”周瑕没听懂。
“就是和离。”
周瑕表情一变,怒火烧上眼瞳,“你要休夫!”
“……”这么理解也没错,桑栩拍了拍布包,“傩面和补天丹,就当做您给我的离婚补偿。谢谢您的慷慨,祝您早登极乐。”
周瑕牙齿咬得咔咔作响,“所以说钦慕我是骗我?”
桑栩点头,“是。”
“说愿意伺候我是为了利用我?”
“嗯。”
青年立在对岸,神色清冷淡漠,早已不是之前周瑕眼中的怯懦温顺模样。
周瑕这才发现,他一直在伪装,装胆小,装乖巧。
刚刚还怦怦跳动的心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周瑕怒不可遏。躺了一百多年,竟然被一个小混蛋给欺骗了感情,亏他还真心实意地打算把这混蛋当老婆养。他气得要爆炸,咬牙切齿道:“你真以为你能走?”
桑栩眼前一花,不知怎的,他又回到了桥对岸。
周瑕阴恻恻地说:“就算是死,你也要跟我死一起。”
……周瑕这家伙确实不好对付,他感到头痛。
周瑕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恶狠狠地盯着他。本来应该即刻掏了桑栩的胸膛,看看他的心肠到底有多硬。可是,周瑕鬼使神差地没动手,单单用力捏住他白皙的下巴。
“跪下求我,我留你一条狗命。”
桑栩真的矮下了身。
“哼,这才识相。”周瑕说。
然而他没想到,桑栩不是跪,而是蹲下去把周瑕的骨灰拿了起来,趁周瑕没反应过来,桑栩迅速揭开盖子,用力一扬,周瑕的骨灰一股脑全部丢入了冥河。
周瑕:“……”
桑栩抬头看他,赌对了,周瑕的身影开始变淡。他不能超过骨灰周围太远,骨灰随水而去,他也即将消失。
人生第一次,周瑕被人扬了骨灰。
“很好,你很好。”周瑕气得双眼冒火。
“谢谢夸奖。”桑栩火上浇油。
“呵……”气到极致,周瑕居然笑了起来,“很久没人敢这么放肆了。我一直很奇怪,你身上的气息明明不是异乡人,但说话做事都和那些异乡人很合拍。看来你真的是个异乡人,倒是我看走眼了。你叫什么名字?”
桑栩谨慎地闭口不言。
周瑕没指望他主动交代,冷笑着问:“告诉我,他的真名。”
逼问也没用,桑栩是不会说的。
然而,石壁后忽然传出焦躁的嘶吼。桑栩头皮一悚,随即意识到,他是在和叶新说话。
叶新的声音从神像眼睛后方模模糊糊传进来,“刘……建……国……”
桑栩:“……”
周瑕一字一句道:“好一个刘建国。我记住你了,你最好别让我抓到。”
桑栩想起他面目可憎的秃头上司,恭恭敬敬地九十度鞠躬,“多谢您的记挂,请一定把我记牢,一路走好。”
周瑕的身影烟雾一样蒸腾不见,偌大的地穴安静了下来。桑栩立在原地,忽然觉得到处都很空。他吸了一口气,带着傩面和补天丹踏上木杆桥,木杆在他脚底吱呀吱呀响,好像马上就要折断似的。
好在有惊无险,他再次平安过了桥。
回头看,模糊的视野里什么也没有,他戴上傩面,忽然看见许多奇诡的黑影静静立在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