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消失了,闻渊紧跟着钻进了石壁,桑栩发现那儿有个裂口,连忙跟上,泥鳅似的钻进去。
周瑕闪现到他身后,四人拼命往里爬。
蛾子被裂口挡去大部分,但仍有一撮捻成涓涓细流一般往裂口里扎。这裂口里别有洞天,连着另一处陪葬坑。只不过这里没有修建阴宅,所有干尸堆叠在坑洞的下方,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让人见了头皮发麻。
这里的形制看起来非常古老,和桑家鬼门关望乡台那一块儿的风格非常相似,桑栩估计是赵家最早那一代的墓葬坑。
沈知离灭了手电,闭气躺进尸堆。闻渊有样学样,躺进了另一处。干尸总比蛾子好,起码是死的,桑栩也关了手机手电,钻进尸堆。他现在毫无气息,只要不开灯看,和这帮干尸没什么两样。
周瑕那边的动静也消失了,四周沉进绝对的黑暗里。桑栩听见蛾群振翅的声音,绕在他们头顶不停盘旋。但显然它们不敢冒犯自家先祖,仅仅盘着逡巡,而不往下扎。蛾群飞走又飞回,很不甘心似的,桑栩耐心等待,跟它们耗时间。
过了起码半个小时,蛾群终于放弃搜索他们,嗡嗡往外退走。没过多久,桑栩头顶已经安静了下来。
尸堆非但不臭,反而有股异香,怪熟悉的,在哪儿闻到过。桑栩屏着呼吸不去闻,怕有毒。
躺在尸堆里不大舒服,这堆尸体基本都是皮包骨,硌得桑栩后背疼。但无所谓,只要是死的,不作妖就行。桑栩默默数着绵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后背被骨头硌得太疼了,桑栩悄悄调整了一下位置。
突然,他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桑栩头皮一紧。
什么东西?
闻渊或者沈知离,但他们俩都躺在桑栩右边,隔了好几米。
是周瑕?
也不是,因为这只手非常苍老,皮肤充满褶皱。
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是一具皮肤皱缩的干尸,第二种可能是这是一个人,有一个陌生人躺在桑栩身边,和他一起藏在干尸堆里。桑栩希望是第一种可能,这年头人比干尸更可怕。
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只手突然动了一下,从桑栩手底下缩了出去,直朝桑栩面门袭来。
桑栩头皮一麻,起身一让,同时开了手电。眼前闪过一张白脸,距离太近,挥刀动作不好施展,桑栩放弃了请傩,眼疾手快插他眼珠子。他惨叫了一声往后退,蛇一样钻进了黑暗。
裂口外,蛾群听见声音,绕了个圈去而复返,打算再扎进来。周瑕抓起两具干尸,瞬间闪现到裂口处,把口子塞得死死的。干尸塞得不够实,他又脱下衣物,把剩余的口子填满。
桑栩的手机没电了,灭了,周遭又陷入黑暗。
沈知离在远处问:“有人偷袭么?”
“嗯。”桑栩问,“闻渊,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闻渊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