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席上人声鼎沸。沈知棠看见,那些仙家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嘴里狠狠骂着背信弃义的桑家人。
异乡人们也低低议论着:
“小道消息居然是真的,五姓真的来自长梦……”
“卧槽,桑家人真的要来?”
沈知棠听了半天,不禁疑惑,老板说是五姓擅离职守,怎么变成桑家不管事了?比起天天剥削牛马的五姓,沈知棠无条件站在老板这边。她后退了一步,隐入人群,捏细嗓子喊道:“都是你们五姓的一面之词,前任大朝奉果真疯了?万一你们串通起来污蔑桑家呢?”
李思旧嘬了口烟,哼道:“既然你们不信,桑家人自己说,你们总该信了吧。”
纪承恩站了出来,朝在座宾客鞠了一躬,沉痛地说道:“我那些不要脸的家人,擅离职守,贪图享乐,弃诸位于不顾,坐视迷雾封锁长梦。所幸有李老太爷,有周董事长这样的好人在,才能挽大厦于将倾!”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长命锁,“诸位若不相信我的身份,可以看看这长命锁,上面有桑家的福寿卷草纹,里面封了听命于桑氏的邪祟押兵仙师。大家都是几百岁的老祖宗了,和桑氏打过交道,应该辨得清真假。”
说完,纪承恩举起长命锁,一阵烟气从中飘出,押兵仙师现身,赫然是个一身铠甲的武将,门神似的威武。当场有仙家认出,“这的确是听命于桑氏的邪祟,此人确是桑家人!”
听得大家骂声重重,李思旧满意地捻起了胡须。
赵君北悠悠加了把火,“这都六点半了,大朝奉还不来,摆明了是心虚,无颜面见父老。”
话音刚落,场中忽然起了雾气。浓浓的白雾罩住满座宾客,五姓员工连忙上前,护住自家的领导。沈知棠投放烟雾弹完毕,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李思旧冷笑了一声,拍了拍身旁的大狗。大狗用力一吸,雾气滚滚如潮,悉数被它吸进了肚子。
烟雾淡了,大家惊讶地发现,上首的空位多了一个端坐的人影。
“是谁说我不敢来?”
所有人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
雾气彻底消散,人影也变得明晰。那是一个神色淡漠的青年人,一身黑西装,头发往后梳成背头,一丝不苟。
“嘉木!”另一桌的李遇青认出了自己的儿子,骂道,“你发什么癫,快下来!”
李思旧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转头细细盯着眼前的青年,笑道:“这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儿李嘉木,而是占据了他躯壳的大朝奉。贤侄孙,想不到你有这等胆气,敢来赴宴,不愧是桑家人啊。”
“大朝奉!是大朝奉!”座中宾客纷纷伸长了脖子,齐刷刷看向上首。
场中的异乡人们也鸦雀无声,盯着那个神情淡漠的年轻人。沈知棠被同事们挡住,拼命跳起来看。
李松萝环顾左右,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现在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她看了看身边的“桑栩”,自打这人从厕所回来,鼻梁上就多了副墨镜。大晚上的,为什么要戴墨镜呢?她无暇去想了,一点点往后蹭。蹭到边缘,她作势要走,忽见“桑栩”扭过头来,看见了她。
她身子一僵,心想这回逃跑又要失败了,然而“桑栩”并没有动,也没有把她叫回去,他好似根本没看见她要跑的动作一般,又掉回头去看前面。
她不知道,眼下这个“桑栩”已经被韩饶替代。按照老板的吩咐,今天韩饶发挥他刚学会的“幻形”神通,扮演靓仔两个小时。靓仔不知道去了哪儿,走之前交代过,如果这姓李的姑娘想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
李松萝惊疑不定,抿了抿唇,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入密林。
纪承恩看这上首的人吸引了全场目光,不屑地嘁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