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桑万年”和“周小姐”并没有出去,它们就在她身边。
霎时间,心脏好像爆开了,她大声尖叫。
嘴巴被什么东西塞住,叫不出来了。左腿猛地一痛,好像有人在斩她的腿。她眼前发黑,拼命挣扎,可是身体好像被黑暗裹挟禁锢,怎么也动不了。要死了吗?要死了吗?她觉得这回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其实死不死的,她并不在乎,当异乡人,一定要有这种觉悟。太过于惜命,就会臣服于长梦里无限的恐惧。她只是想着,如果在梦里死去,会见到妈妈么?妈妈会怪她,没有照顾好沈知离么?
“妈什么妈,”一个声音在耳畔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是你妈,要叫就叫祖宗。”
欸?
颤抖着睁开眼,那两个不明生物不见踪影,蹲在她身边的变成了周瑕。周瑕正一手举着打火机,一手捻着一条细长的黑虫,放在火上炙烤。黑妞趴在她脸庞,伸出细细的红舌,舔着她的脸蛋。
“我在外面一直叫你,”周瑕非常不满,“你干嘛不应?”
“我……”沈知棠看到墓室角落的黑暗里伸出两双炭黑的长脚,那两个怪东西已经被周瑕撂倒了。沈知棠解释道:“我以为是那条追着我的黄狗在找我,我……我好像产生幻觉了,我刚刚看到了桑万年和一个叫周小姐的女人。那两个尸体,是桑万年和周小姐吗?”
“不是,那是两个猴人。”周瑕站起身,踹了那两具尸体一脚,“你是尸虺入体太久,魇住了。”
沈知棠低头看自己的左腿,周瑕切出条口子,他刚刚炙烤的长虫,就是他从她身体里取出的尸虺。她明白了,这叫尸虺的虫子有毒,让她陷入幻觉。所以她才误以为那两具古尸是桑万年和周小姐,还把外面找她的周瑕当成了黄狗。
大概是终于松懈了下来,她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背包落在石柱那儿,现在她身无长物。只好厚着脸皮问周瑕讨了几包压缩饼干。一边嚼饼干,一边拖着伤腿,往刚刚幻觉里桑万年和周小姐说话的地方走去。地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地图的刻画痕迹,而且花砖也和幻觉里看到的地砖不一样。
果然是幻觉,不能当真。
她正要走,忽然感觉哪里不对。看了眼墓门的门槛和地砖的接缝,发现幻觉里的地面好像比现在的要矮一截。
“你在幻觉里看到什么?”周瑕突然问。
沈知棠把刚刚看到的东西说了一遍。周瑕听罢,啧了声,说:“你看到的是第一次入梦的桑万年。”
“什么?”沈知棠不明白。
周瑕走过来,沿着地砖缝隙摸了一下,说:“这座墓被人改造过。”
沈知棠摸不着头脑,他也不解释,伸出两指在地砖上一切。他那两指指尖迸出星星电火,两块花砖顿时被他完整地起了出来。沈知棠注意到,他的右手有灼伤的痕迹。
他揭起花砖的动作非常小心,花砖挪开,沈知棠看见,底下铺了一层蜡球模样的东西。蜡球手指头大小,铺了厚厚一层。
周瑕一点一点把蜡球取出来,搁在旁边。
东西全部清干净,底下竟又露出一层古砖。而这古砖的样式,和沈知棠幻觉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这时,二人看见,砖上有用石头刻画过的痕迹,恰是一幅简易的地图。
“幻觉是真的,”沈知棠低声说,“是真的发生过的。在我入梦之前,我老师跟我说,如果我运气好,或许会在这里看到数千年前遗留的信息,难道就是刚才那些?”
周瑕看起来并不惊讶,只是神色有些凝重。
他看着地砖上的地图和文字,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他不似刘建国那般随和,沈知棠也不敢问,抓紧时间把地图拓印在脑子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