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周瑕长眉一压,“你胡言乱语什么?”
这个周瑕真的很没耐心啊……桑栩轻声哄他:“您听就是了。”
他蹙着眉宇,靠在引枕上,听桑栩轻轻哼唱。
簌簌雪声伴着温和的歌声,天地似乎在低低伴奏,时间的流淌变得缓慢,澌澌从窗边经过。他的眉宇渐渐松开,不再拧成结。柔缓的曲调里,久违的困意幕布一般盖上他的眼帘,意识退出四肢百骸,他像片飘零已久的羽毛,终于安歇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重新睁开了眼。
“您睡着了。”桑栩说。
虽然只有十分钟。
周围的宫侍不知道他们的陛下在和谁说话,但看见他终于小憩了一会儿,都非常惊喜。
“不错。”周瑕看起来很满意,“下次继续唱。”
桑栩舒了口气,这算是把他哄好了么?桑栩打算适时地打探他的名字、年龄、时代。
然而还没开始问,周瑕倒是发问了:“邪祟,你叫什么?”
桑栩莫名其妙想起之前在床上,周瑕用力顶他,在他耳畔低哑地问:“你叫什么?”
他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说:“我没叫。”
“……”周瑕啧了声,“你是笨蛋么,孤问你的姓名。”
“……抱歉,”桑栩哽了一下,到底是谨慎地留了个心眼,说,“刘建国。”
周瑕眯起眼,气场忽然一沉,杀意在眼中浮现,“你要造反?好大的胆子。”
“什么?”
不等桑栩反应,周瑕已经开口:“死。”
电光迎面袭来,眼前顿时雪白一片。桑栩迅速发动中阴身躲避,同时摘下眼前的黑布。电光擦过桑栩的肩头,又一次没入身后的墙壁。这次整面墙都塌了,肩头被擦了一下,火辣辣地疼,桑栩摸了摸伤口,染了一手血。
说错名字了,在那个时代,国是周瑕的国,桑栩叫“刘建国”,不就是造反么?
唉,失策。
如果哄现实中的周瑕是“容易”,那么哄皇帝瑕就是“地狱”难度。桑栩觉得皇帝瑕像个黑化版本的皮卡丘,一言不合就放电。
下次再努力,桑栩不相信自己哄不好周瑕。
桑栩锁起尸虫珠子,包扎好肩膀上的伤口,回了家。
又一次来到周家老宅,这回周安瑾领着桑栩去了他从未去过的区域地下。
周瑕也跟来了,虽然现在他不用困在桑栩周围,但依然是桑栩去哪儿他去哪儿。他脸上还戴了一副淘宝上新买的墨镜,左镜片上写着“无”,右镜片上写着“视”。
电梯向下,在负一层停止。电梯门打开。周安瑾转身向周瑕拱手,请他先走,对上他镜片上的“无视”两个字,稍稍哽了一下。周安瑾很想问他看得见道儿么?他目中无人地走了出去,周安瑾识相地没开口。
地下是一个巨大的藏馆,以藏书为主,都是老周家这么多年来积攒下的典籍,记录了周氏神通、风水堪舆、符箓仪式,还有各种邪祟志怪。整个藏馆弥漫着一股陈腐的纸张气味,周瑕非常嫌弃,一直捂着鼻子。
另有几个房间放的都是探险设备,现代的gps、追踪定位器什么的没法儿在长梦里使用,而周家这里的设备都是长梦世界里出产的,现代用不了,梦里能用。不仅有辅助设备,还有各式现代武器,包括C4炸药、手榴弹、手枪和冲锋枪。桑栩带来一个兜子,哐哐往里装炸药手榴弹,入梦要是用不完,他就卖给那些没有编制的异乡人。
周安瑾从书架上取出一份地图,在桑栩面前展开。
“这是长梦的地图,你可以看一下,你上次去的东安公寓大概在这个位置。”周安瑾指了下地图南部的一个点,“现在长梦绝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