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猫只叫做猫,呜呜这个名字像是开启了他的某个关窍,成为了他对她的专属称呼。

只有两人能听懂。

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更加清晰,乔梧觉得自己才喝下的酒意都冒了上来,她移开跟陆尽之对视的视线去看猫:“陆柠知道你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其实打的是这个主意吗?”

“你不是不让说?”

明明好好的一件事能被他说出两种意思来,乔梧没好气瞪他一眼:“你该去教陆柠语文。”

“挺耗神的。”陆尽之如实道。

看她耳根泛红,他眸色深了些,问:“还没结束?”

“快了,没什么事,一会儿就上去直接回房间了。”乔梧被盯得耳朵发烫,不自觉揉了揉耳朵,又补充道,“今天是真平安。”

陆尽之笑起来:“不是来确认你的平安的。”

“那是什么?”

陆尽之的手在小猫的脑袋上揉了揉,宽厚的大手将猫崽的脑袋完全盖住,可他却微微屈指,指尖在猫崽的耳朵上轻轻揉捏。

他轻声说:“是想见呜呜的借口。”

乔梧只觉得他黑眸凝结的视线比身上散不开的酒气还要缠人,赶紧转移话题:“郭力言跟我说,他家最近挺不太平,是不是你干的?”

陆尽之神色淡淡,沉默代表默认,他不愿提这家人,也不用他动手,简单几句话的事。

“怎么不跟我说?”

“没必要。”

一般情况陆尽之不会把注意力放在郭力言那家人身上的,那天他等在停车场,应该是听见了什么。

但他不会为了郭力言出手,那就只能是她了。

“我没把他们当回事。”乔梧说,“这件事那天我就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

知道她要说什么,陆尽之第一次打断了她说话:“没有要牵着你。”

乔梧:“嗯?”

“知道你能处理好,用不到我。”陆尽之放开小猫,敛起几分正经的神色,“可是呜呜,你言而无信。”

乔梧懵逼:“我?”

言而无信?

她没答应陆尽之什么吧?

“你说要一起朝前走。”陆尽之看着她,“但又总是自己一个人。”

乔梧愣住。

“你说陆家是艘巨轮,不能只有发动机,还需要船长副手引水员,那你呢?”

他往前坐了些,离镜头更近:“你不能以为自己开着快艇,就一个人走了。”

微醺的酒意好像变得越发上头,乔梧脑子有些没太转得动,只是安静地看着镜头里的人,发不出声音。

陆尽之在那头,暖橘调的光映在他脸上,给他更添了几分说不出来的诱导意味。

他偏了偏头:“我以为一起走的意思是,可以相互扶持,而不是一个人顶一片天挡一阵风雨。”

“我一直认可你的能力,也不会对你的工作多加干涉。”他很温柔的停顿了片刻,又说,“但呜呜,你说过你不是无所不能。”

这件事他原本只觉得是一件小事,所以没有必要说出来,也不会再提起。

他从来不认为,放手让她成为鲲鹏和跟她一起面对风雨是一件冲突的事。

可乔梧总是习惯性的把她自己归为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先扛下来,唯一一次示弱是那天生死关头下来,害怕得说不出话的时候。

陆尽之就觉得,有些事是不能放手的。

他隔着屏幕的视线有如实质落在乔梧脸上:“比起只有在委屈的时候你才需要我,我更希望你本不用害怕。”

片刻后,他浅浅笑道:“所以你总得容忍我偷偷关心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