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绿萼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才想说什?么, 就被杏香给急急地顶了回去?:“女君,这回可不是婢们?要故意折腾您。您才和君侯大婚, 那?李三娘就巴巴儿地上门来,又不提前递个拜帖,难保不是打着挑衅的念头!俗话说先敬罗衣后敬人?, 女君打扮得漂亮些, 若那?李三娘是个有眼睛的, 就该自?个儿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别再打君侯的主?意!”

在涉及翁绿萼的利益方面,杏香总是很固执, 一分?都不肯相让。

看着杏香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似地拼命劝她该如何如何宣示主?权, 翁绿萼心里微微一闷,想起瑾夫人?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 萧持并非池中?物,这样的人?,注定是要有三妻四妾围绕在旁的。

即便?没有李三娘, 今后也会有柳三娘、赵三娘。

但看着丹榴和杏香都在认认真真地为她考虑, 翁绿萼没有说扫自?己志气, 长?他人?威风的丧气话,只笑着颔首:“你们?说的有道理。”

杏香松了口气:“婢瞧君侯的态度,已经比刚开?始好了许多。若是女君能?够早日生下一个孩子, 君侯定然会更加爱重您, 您在这儿的位置也就愈发稳固,不必怕那?些个狐媚子会影响到您了。”

孩子……

翁绿萼没有说话, 她嫁进萧家,做了萧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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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会承担起侍奉夫君、绵延后嗣的责任。

她不会逃避。但依着萧持那?喜怒无常的性?子,将来吵架,会不会又扯起陈年旧事,说她是为了雄州、为了父兄才愿意给他生孩子?

他的确是一雄伟大丈夫,但有时候心眼儿小到,连翁绿萼都忍不住咋舌。

杏香提了孩子的事儿之后,女君便?沉默下去?,没有说话。丹榴给杏香使了个眼神,叫她暂时先别提这一茬了。

“女君瞧,戴这对钗可好?”

丹榴珍重地从妆匣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对玉钗,红中?带翡的玉质,极为难得,上面以工匠巧手?雕刻出凤鸟模样,双翼伸展,长?尾上翘,庄严大气中?又不失玉质的温润华贵。

翁绿萼笑着点了点头。

心多过虑,何异杞人?忧天。事情尚未发生,她又苦恼个什?么劲儿。

毕竟杏香她们?私下里为她特地做了许多色彩夺目到她平时鲜少穿的兜衣,都还没有派上用场的机会。

那?些兜衣衣料轻薄,款式剪裁更是大胆,不过几根薄薄的丝线系着,翁绿萼只翻着看了一眼,都觉得面红耳赤。

他的劲儿那?么大,能?经得住他折腾吗?

“女君的脸怎么这样红?”是太紧张了吗?

丹榴去?倒了一盏茶给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翁绿萼猛地遏制住脑海里那?些飘来飘去?的旖旎红线,赶紧接过茶喝了一口。

微苦的茶水,正好定一定她有些浮躁的心。

·

万合堂

如今君侯府上,仍是瑾夫人?当家作?主?,李瑶光上门拜访,自?然要先去?万合堂给瑾夫人?见礼问安。

“妾福薄,经年不曾来和夫人?请安说话了。夫人?风采端华一如往昔,妾见着,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旧岁年月。”

她有着一把好嗓子,犹如珠玉坠盘,悦耳之中?不失恰到好处的奉承讨好。

她姿态放得这样低,瑾夫人?倒是不好继续冷着脸,只微微放宽了些语气:“你还年轻,与?我这老婆子比个什?么,你的福气只在后头呢。”

瑾夫人?只是想敷衍一下,不曾想,李瑶光听了这话,却是摇头苦笑起来:“妾的夫君早早离开?人?世,妾在这乱世之中?,不过一介浮萍之身。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