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一眼坐在秋千上的翁绿萼, 把杏香拉得?远了些,低声把其中的道理掰碎了给她说清楚,杏香捂住嘴,圆眼里流露出几分后怕。
“好姐姐,我?再也不胡说了……”
杏香只是单纯地看脸,觉得?娘子?和萧郎君在一起的样?子?很养眼。
相比于时常不着家的兄长,反倒是隔壁家的萧郎君陪娘子?玩儿的时间?更多。人家不用?习武,不用?读书??怎么萧郎君就能抽出空陪娘子?去她想去的地方,给她送来想要的花种?
而且,萧郎君虽然总爱臭着一张俊脸,嘴又刻薄了……呃,不止一点,但他对娘子?很好。
娘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丹榴低声道:“咱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好了。若真有什么,也该是别人主?动,咱们娘子?清清白白的,可?不能被外边儿那些脏的臭的给沾上了。”
杏香听了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
翁绿萼靠在秋千上吹了会儿风,觉得?有些冷,提了提身上的藕荷紫轻罗披帛,把那盆陪着她晒了好一会儿太阳的烟笼紫牡丹搬到花房里。
这间?花房是阿耶送给她十岁生辰的礼物,但里面的许多花,都是萧持寻来给她的。
翁绿萼记得?有一回萧持给了她一把种子?,她如珠如宝地殷勤侍弄了一段时日,长出来的却不是花,而是一堆狗尾巴草,当时把她气得?够呛,足足有六七日都不肯和萧持说话。
后来……
想到少?年耳尖都红透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低声给她学?了几声小?狗汪汪叫的声音哄她开心,又用?那些狗尾巴草给她编了个花环,翁绿萼这才气消。
不过。
“这些花是从哪儿来的?”
翁绿萼欢喜地捧着花环,但发现了些不对劲。这些花怎么越看越眼熟?
萧持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我?薅走那些狗尾巴草的时候,顺手往旁边也摘了几朵花……如何,好看吧?”
她辛辛苦苦种的花,怎么可?能不好看!
萧持笑着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张牙舞爪向他扑过来的小?娘子?,语气散漫:“摘都摘了,我?给你?戴上。”
翁绿萼瞪他一眼,还有些心疼自己的花,但是花环戴在头上,她又忍不住开心起来,像小?时候那样?蹦蹦跳跳地小?跑着去找萧皎分享她得?到的新礼物。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少?年靠在树上,落在她背影上的眼神有多么柔和。
翁绿萼回过神来,看着花房里一片花攒琦簇,轻轻点了点一株开得?正盛的蝴蝶兰,想起两人之?间?的赌约。
看到他的第一眼,是笑,而不是哭。
他怎么就那么笃定?
翁绿萼轻轻哼了一声,却压抑不住心底蔓延的思念。
……
军中的时间?被硝烟与血腥气拉得?格外快。
翁临阳和萧持几乎是前后脚地从中军大帐出来,他看着前方隐隐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青年,喊了他一声:“你?肩上的伤如何了?可?要找军医再上一回药?”
昨天萧持领着一支不过数十人的小?队深入敌营腹地,烧了他们的粮草,重创东夷精锐兵力,立了大功,连向来不苟言笑的翁卓都对这个年轻后生赞许有加。
“后生可?畏啊。”
翁临阳性子?豁达,并没有生出什么嫉妒之意,想起萧持昨日被血染红了大片铠甲,活像是浴血修罗的可?怕模样?,他啧了一声:“要是绿萼看到你?昨日那个样?子?,定要被吓哭。”
提起翁绿萼,萧持眉眼间?的戾气消融了许多,横了翁临阳一眼:“你以为我像你,那么不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