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母。”聂修齐犹豫着打了招呼。
“来了呀”,秦瑾缓缓睁开双眼,招呼他落座,“我随小雅,叫你修齐可以吗?”
聂修齐少有与年长女性接触交际的经验,有些局促地应声,将携带的礼物双手奉上。
直到真正在秦夫人对面落座,他的心中都有些恍惚,聂修齐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长辈,才发现对方竟然素面朝天,乌发浓眉红唇,连口红都没擦,与他见过得打扮精致的贵妇人们大相庭径,气质比许多风华正茂的男人还要随性洒脱,不怪乎能生出秦雅一那样容色艳绝的男人。
服务员续上了茶水,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对坐着都不说话。
聂修齐心中擂鼓阵阵,颇有些坐立难安,思考着该说些什么来消解这暗流涌动中的尴尬。
然而他这二十年来清汤寡水的生活中,学习工作之外唯二接触过的女性就只有生母和继母,早逝生母相关的记忆太过久远,而继母又是位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女人,此时他喉咙发痒,欲言又止了好几回,只觉得与试图女人交谈比在谈判桌上厮杀还要使他紧张不已。
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秦瑾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饿不饿,先点餐吧?”一句意料之外的体贴问询从她艳丽的口中淡淡吐露,她似是窥见了聂修齐的紧张与无措,敛起眉目淡淡一笑,眉眼弯弯的模样与秦雅一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聂修齐心下一动,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就这样注入魂灵,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秦瑾递过一旁用于点餐的ipad轻声开口,“这家餐厅的菜都还不错,今天有老师傅亲自坐镇,我的口味比较重,喜欢湘赣那边的菜系,不清楚你的口味如何,就自作主张加了一道清淡的粤菜,你看看想吃什么,让服务员给你加上……”
聂修齐看了眼菜单,十分自然地又选了两道秦雅一偏爱的酸甜口。
这样自然流露的体恤与关怀全部被秦瑾看在眼里,她心中愈发满意,早在看见聂修齐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如此执着……秦瑾唇角的笑意遮也遮盖不住,语气愈发温柔和蔼,随意找了些话题闲聊了起来,大抵是早就调查过聂修齐的身家背景,从两个小辈的日常相处聊到近期的商政新闻,她说、聂修齐应,时不时穿插些秦雅一幼时的趣事……连大少爷小时候因为长得太漂亮,而被迫在校园表演上穿裙子扮演公主的童年糗事都说了出来,愣是没有提及一句聂修齐的家庭状况。
普通人家结婚成家都需要父母双方见面结亲,为表敬重和诚意,最终还是聂修齐主动坦诚了自己的家庭,“我与继母和弟弟的关系……”
然而秦瑾却完全不在乎这些事情,她眨了眨眼,毫不在意地笑出声来,“我听说聂家现在的掌权人是你,你还做不了聂家的主吗?……你应该听说过我,二十多年前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在商界做出过一些成绩,我当年可不是家族钦定的继承人……我猜猜你是从什么途径了解我的,财经杂志?电视采访?还是和小雅闲谈的时候听说过他的家人?”
“看过您的财经杂志专访”,聂修齐话顿了顿,“2001年新年刊那一期。”
秦瑾的眼睛一亮,像是回忆起曾经的意气风华,“我记得,逐利者不囿于情爱嘛,那几年正是经济飞速发展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我的采访,那一年出现了许多女企业家……不过当初骂我的人也不少,说我冷血无情、追名逐利,完全不顾及血缘亲情,一个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反而和自己的兄弟争夺继承权……”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侃侃而谈,兴奋的尾音像是要飞扬起来一样,却又巧妙地把话题又转圜到聂修齐的身上,眼神慈爱而又欣赏,“你和小雅早几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修齐,你真的很不错,是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