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叫了一声,薛覃霈便走过来坐下了。
“你看外面。”
薛覃霈便看外面。
水流涌动,满眼尽是海蓝。
“像住在海里一样。”
“嗯。”薛覃霈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水面波动,手却得空把余绅揽过来,“你靠着我吧。太凉了。”
“嗯。”余绅便安安静静地靠过来,把头枕在薛覃霈肩膀上。
天上的阳光隔了一整个人间大地,隔了一汪海水,隔了一扇小小的玻璃窗,照进来时便什么也不剩了,两人此刻贴得那么近,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可是不知怎的,这样深的沉寂,反而叫二人都安心了下来。
现在还是白天,他们商量了一下,怕晚上会更暗,便先吹熄了那盏小油灯,等到晚上再把它点燃。
度过了几个难捱的小时,两人正睡得混混沉沉的时候,小白又吐了,吐着吐着因为没有进食,再也吐不出来什么,只能干呕。
余绅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了看小窗外,海水已经变成了黑色。
“操。”薛覃霈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什么时候才能到啊。你还好么?”
“以前也不是没有坐过,”余绅有气无力地看着小玻璃窗外黑色的海水,反而安慰起薛覃霈来,“很快就到了,闭上眼,很快的。”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小白的呕吐物的味道,薛覃霈一向爱干净,现在却也能忍下去了,他想,不就是坐个船么,忍忍就到了。
于是又闭上了眼。
他们两个人一路上都是空着肚子,什么都没吃,终于到岸的时候感觉简直如同重生,跌跌撞撞地就下去了。
薛覃霈根本就是在躲着靳云鹤,他从一开始就躲,躲到现在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窝囊。然而虽然内心也清楚,他偏偏就是下不了狠心给二人一个痛快。他有时候希望余绅可以出来管管,可余绅如今虽然在他身边,实则对于他的事基本不过问,也不多管,甚至话都不多。
也是奇怪,几个人明明在生活里纠缠在一起,过起来却总像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锁直到人都快走光以后才被打开,二人憋久了以后重见天日,都有些喜悦。
薛覃霈没来过香港,四处环望了几眼,觉得有些新奇,但安排的车已经到了,他们便没有耽搁直接去了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