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说要不在乎谈何容易,人要是心里把什么看得重了,就总有个牵挂在那儿,忘不了,就把自己徒劳地困住了。

锁在自己手里,钥匙却是他的。

真要逃离,也是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毁灭。

薛覃霈转头看着静默的余绅,又抬头看看天。阳光正好,小河的水好像不那么清澈了。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变了些什么,薛覃霈突然间体会到了余绅的心情。

心底突然闪过一丝惊惶,好像有些晚了。

然而余绅已经转身,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逆转。

“回家吧。”余绅说,尽力扯出一个笑容。

薛覃霈看着眼前少年,几乎感到一阵眩晕。他心中狂喜,上前牵住那人的手,一起走出去了。

天空下,阳光正好,小河的水好像不那么清澈了。汽车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在黑烟中消失不见。

薛覃霈不肯细想,执迷沉溺于这短暂的一刻,欢喜不已。

他想,就像无数其他人曾经想过的一样,要牵着这只手,一直牵下去。

到家之后,薛覃霈让余绅住在以前自己母亲的房间里,余绅不愿意,他始终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即便那个篱是薛覃霈的篱。

他说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无缘无故地待在这儿。自始至终,他没有提过自己的身份。

薛覃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敢逾越。客气到了这种地步,做什么都是伤人。

靳云鹤自作主张跟着薛文锡去了警署。薛文锡是彻底撒手了,由得他任性。然而他却像个小动物,在警署里安安静静的,从不乱说话。大多时候只是一个人窝在毯子上,一窝一整天。

说来好笑,家里有许多书,薛家人自己也没怎么读过,现在全到靳云鹤手里了。他似乎好像醒悟了什么似的,兀自潜心阅读,自我磨练。

因此家里就只有余绅了。

薛覃霈见了那些整日多嘴的佣人觉得心烦,并不多管家里的事。而余绅在房间里没事干,自己就摸清了这个大房子的管理模式。接手一些事务以后,余绅发现单是维持它的费用就多得不可思议,后来他又发现曹管家中饱私囊,就默默地中断了他牟利的链条。

他向薛覃霈提了一下,薛覃霈听闻却是愣了,而后说道:“你不用管那么多的。”

余绅却很认真地把账拿来对,一一讲清楚了,最后算出个总数,得了个结论――“看,这么多钱。”

薛覃霈看到他认真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不自觉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愿意就做吧。确实不少钱。”

然而转头他还是给薛文锡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最后薛文锡默默地开辟了另一条渠道让曹管家有利可图。

余绅并不知情,家里其他人也都不敢得罪他,便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总是站在薛家的出发点考虑,不想看他们吃亏。搬来的时候,余绅带走的很多都是薛覃霈直接或间接给他的,他没有留下以前那个家的痕迹,说实话他心里清楚自己终于摆脱家庭的牵累,虽然有疼痛,但始终是解脱。

可真的走到这一步,他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渴望名利了。

读书人的志气他也再也没有了。

有时候闲下来,余绅也会仔细想,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呢?要是真能一辈子这样过下去,那不结婚又怎么样呢?

后来想着想着,最后总是同一个结果――那就不结婚了吧。

但这样的勇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一睁眼,一忙起来,还是不敢奢求。

薛覃霈不是个急性子,他也很珍惜这样的日子,至少在身边便有机会。然而日复一日地下去,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