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听你嘴里说出来的。”
薛文锡有些无奈,但此时心底却并不反感,仍保持着那暧昧的笑容,哄他道:“行了宝贝儿,我的床就让你一个人睡。我走了。”
靳云鹤这才放了手,巴巴地看着薛文锡关上门离去了。
又是一觉睡到三竿。
睡醒后靳云鹤又想起了薛文锡的往事,心中不免惆怅起来,因此转念又回忆起小时候,师傅暗自关照他的事。
以前看多了师兄弟动辄被打被骂,已经成了习惯,如今才知道,那时的师傅偏袒自己,大多也因为薛老爷的缘故吧。那个自己从小便认作是唯一亲人的师傅,偷偷给自己留馒头,盖被子的师傅,其实早就把自己卖了啊。
靳云鹤此时已没有痛心,更没有怨恨,只觉得自己如同海上小舟,在这不长的人生洪流中艰难挣扎,却不可能去往自己希望的方向。身边陆陆续续有许多风景,有许多船舶,都与自己无关,小舟如今拴上了一个大船,再不会迷失,能这样漂到老,他也知足了。
靳云鹤托着下巴,出神地看着窗外。一个正打水拖着地面的下人不小心踩到拖把头摔了个狗吃屎,此刻正狼狈地爬起来。
嗤嗤笑两声,他转了头不再看。
小时候的事情,他以前不爱细想,因为觉得很窝囊,很艰苦,只现在因为发现薛文锡几乎已经卷入他的全部人生,他才开始细细回想起从前来,尤其留意与薛家有关的任何事。
后来靳云鹤终于想了起来,其实薛文锡与自己的初遇还要早得多,早在他第一次上台入戏之时,下面乌泱泱的众多脑袋里就有他的一个。
如果再早一些时间,他一定想不通,像那时薛文锡那样的人,怎么会混在人群里听他唱戏?
原来。原来。
原来世间种种,百般事由,都是有因果的。
小戏子很满足,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