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的国度畅然尽显于眼前,晶莹的流水从崖石流下,高耸的精灵建筑如洁白的尖塔,前庭高台上有精灵三两而坐,拨弄着手中竖琴,放声轻柔唱着远古的歌谣,或有身着丝衣的精灵女子牵着毛发无一丝杂质的白马从桥边缓缓走过。
这就是月精灵的领地,这就是精灵的生活,安宁与平和如歌谣般在精灵的石柱间环绕不去,恒久而不变。
但在穿过湍急的黑暗河流,在岩石底下,精灵的监牢如幽深的洞穴,开凿出地道和房间,由精炼的银铁打成的铁栏,紧紧关着其中的犯人。精灵的地牢死寂得只能听到水声却一点也不肮脏,没有多少犯人,精灵更是少。
而在某个深处的牢房中,有个金发的修长男人正靠着石板床,胳膊放在脑后,他的模样几乎与精灵无异,有尖纤的耳朵与美丽的金发。
但唯一不同的是他躺着的姿势,没有精灵会躺出这样随性的姿态,将双腿交叠,一只翘在空中,仿佛什么都满不在乎,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
但若是仔细去看他眼睛深处的神情,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一种掩饰,故作轻松的自欺,自他被押回精灵领地,关入牢房起,卢卡斯已经看了一整夜的天花板。
终于,他动了动,将压在脑后的手臂抽出一只,摸索到胸前,取出一个小东西,细碎的彩色小石头相撞,网的影子在牢中由流水折射的微光中落到他的脸庞上,卢卡斯平静地看了许久。
有一丝温润的黑发光芒缠绕在深处,被网深深纠缠,卢卡斯这才发现,他立马起身,十分耐心地动手轻轻地解着,最后,那根细细的黑发被抽了出来,躺在他的手掌中,轻的仿佛蛛丝,卢卡斯将它慢慢地按在了心口。
“晨风·月影,精灵议庭已经准备好倾听你的辩解。”如地底流水般冰冷的精灵语在这时不识相地打破了寂静,看守他的精灵将牢门打开。
卢卡斯厌倦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听什么。”他用精灵语讽刺道。
身着月光般薄甲的精灵士兵不友善地瞪着这将精灵议庭的宽容视作厌烦,不识好歹的,屡教不改的半血同胞。
“不要以为你是月神祭司的独子,就可以这样胆大妄为。接二连三地违背我们的律法。动作快!”
“好好好,在这方面,我们的愿望是一样的,我多真希望我不是啊。”卢卡斯收好自己的东西,懒洋洋地叹道。
在传说中,能够聆听自然与月神之语的血脉对于月精灵种族而言十分重要,是自西而来的精灵中最尊贵的一支,她们能够呼唤星辰,以月光治愈一切。
远古时代,月精灵的繁荣离不开她们的奉献,但却在那次与严寒黑暗的大战中,陨落了数位,卢卡斯的母亲,嘉兰诺德·月影是仅存的祭司,一次意外,她生下了卢卡斯,并且就此丧失了繁衍的力量,卢卡斯知道,自己的降生对月精灵族而言,不仅昰丑事,更是笼罩于全族的阴影,月之血脉或许将会断绝于此。
卢卡斯从未觉得自己听到过月亮的低语,这大概是因为,月神向来喜欢女孩儿吧。月神祭司,自有记载起,就一直是女性。而他,哪怕不需要审判,他也是整个精灵族的罪人。所有月精灵在心中都这样想。他十分年幼的时候,就深知这残酷的真相。
遥远的混沌海,在那星空中的庙宇,一个静谧的小室之中,两个人型生物围着一潭蓝色的水液,以他们的语言相互交流着。
“决不允许外来者!我们应当将这生物丢入星海,任由其死活,这已经是我们的仁慈了!”一个低沉严肃的男音在争论中说道。
“你难道要杀死带着婴儿的母亲?这符合泽西摩恩对我们的教导吗?”另一个冷峻的女声则严厉地回复。
莉莉丝就在这样的争吵中艰难地醒来了,她的头痛欲裂,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