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样子弄得季千鸟相当不自在,别扭了一瞬,才调整了一下心情,问:“……旁的事是什么事?”
“明日宫宴,修文想邀国师一同赴宴。”叶修文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神情微微黯然,后退了半步,退到了礼节性的距离,“我已经知悉,各位皇子都打算邀国师同去,拜贴明日早上应当就会送到府上……”
他话未说完,季千鸟也意识到了他的言外之意:若是想制衡皇子,不想这么早站队,最好的选择就是谁的邀请都不同意,和旁人一起去。
事实上,哪怕是同叶修文一起去,也会招致一定的麻烦:他和二皇子母族同出一脉,算是二皇子派系的成员。
而若是她自己去,去的路上也势必有人上前邀约,麻烦得紧。
“和本王去不是更好?”
也就是在这时,有人推开半掩着的书房门,走入书房,笑眯眯地搭上了季千鸟的肩膀。
叶修文看向来人搭在她肩上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皱起了眉:“……宁王殿下?”
挑衅
顾显一身紫色的便服,束着马尾,发冠虽戴得端正,人却看起来相当没个正形。
他的手搭在季千鸟肩上,亲昵地揽着她的肩膀,看向叶修文的桃花眼微微弯了弯,露出一点笑样,唇角的弧度却微微下压:“国师和本王一同去便是,就不用劳烦叶相啦――毕竟叶相也算是二皇子一脉,被人看到了还徒增话柄。”
――显然是不知道在门口听了多久,还难得地动脑子替她权衡了一下利弊,这才跳出来,把人拦下。
往日里的顾显在政事上向来不太敏锐,对这些利害关系更是可有可无,不然他也不会成为满朝上下公认的缺心眼、不靠谱了。
反正叶修文是从未见过宁王用这种眼神看人。
此时此刻,顾显那双平日里总是漫不经心的眼依旧松散,看叶修文的时候却微微带了点警惕。
叶修文面上不显,心下却微微有些不解:顾显不是一向不在意旁人和国师一起,甚至还曾带国师一同去倌儿馆……怎么如今对他,却显出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警惕和敌意。
他虽然在之前也对这位宁王殿下生出了几分醋意,但他一贯理智,心知对方说的确实更合适一些,便微微颔首道:“宁王殿下说的也有道理,若有殿下邀约国师,修文便也放心了。”
顾显显然没想到叶修文这么快就松口了,也没有与他争执的意思,一时间竟然颇有些有力无处使的憋闷感――若是换成皇兄,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恐怕早就和他撕上八百回了。
不过他相信,能坐到丞相的位置上,叶修文也绝对并非什么不争不抢的良善之辈,这么快松口显然也只是为了在季千鸟面前装得宽宏大量以博取好感,就像他平时一样:什么别无所求只想陪在身边,全都是说瞎话,真有竞争对手闯到眼前,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就比如现在,顾显就无法对叶修文置之不理。
他刚刚早就来了,本想着给心爱的国师一个惊喜,却在书房门口听完了所有表白。文人示爱总是花言巧语一套一套的,他又知道叶修文在季千鸟心中地位非凡,只觉得此人真乃劲敌,现下便总想着激一激对方――能破坏破坏对方的形象那是最好。
那些小倌随从歌者舞者于季千鸟而言也不过是一时新鲜,顾显从不介意带她去和他们玩儿,因为他们无法动摇他的地位。
但叶修文显然和这些人不一样――又是知己又是同僚好友,待在一起这么久,晋升起来恐怕快得很。
但在顾显拱火之前,季千鸟就扯住了他,皱眉问:“你怎么也来了还不通报?又想像之前那样搞什么花样?”
他上回不通报进来,脱光了躺在她的被窝里,等她回来了才冒出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