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祁长泽也十分不喜这位皇姑姑,可皇家颜面一损俱损……
做太子近臣就这点不好。
“那你说怎么办?真的进去,做驸马?”
沈晏眸底寒光一闪:“真进假进,谁又说得准?”
两人目光极快交错。
丫鬟听傅简堂那句“好香啊”,脸都白了。
她慌忙上前,声音发颤:“傅大人!傅大人!这,这使不得!”
她额角渗汗,急声道:“瞧奴婢这记性!”
“陈尚书家小公子,半刻前进此楼换过衣衫!”
“里头备着的干净衣物,仅余一套,与沈大人身量相仿!”
“奴婢……奴婢这才引沈大人来此!”
“傅大人若也要更衣,”她话锋一转,“奴婢引您去前头客厢,再给您备醒酒汤!”
傅简堂晃了晃脑袋,推开沈晏:“你怎么……不早说!”
他一个踉跄,朝丫鬟伸出手:“那……那你扶本官去!”
丫鬟如蒙大赦,忙不迭点头,却又忍不住担忧望向沈晏。
沈晏神色淡漠,仿佛未察觉那异香:“无妨,近来风大,你小心着先扶傅大人过去。”
“本官识路,这几步,走不丢。”
他目光投向那幽静小楼,平静无波,深不见底。
傅简堂将大半个身子都软塌塌倚在她身上,酒气熏人。
丫鬟苦不堪言。
对方却闹得很。
他脚步虚浮,嘴里哼哼唧唧:“哎呀……本官头晕,走不动了……”
那声音,黏糊糊的,透着一股子浪荡劲儿。
丫鬟正想分神回头去瞅沈晏,便想亲眼瞧着他步入小楼。
忽然,他抽出背后别在腰带上的玉骨扇。
扇骨直直挑起丫鬟的下巴。
她浑身一僵,呼吸都停了半瞬,眼底全是惊恐。
“小丫头,”傅简堂醉眼迷离,凑近她,酒气直往她鼻子里钻。
“沈子安……沈子安长得好看吗?你盯这么久……嗯?”
丫鬟连连摇头。
“可本官……嗝,”傅简堂的扇柄在她下巴处轻轻摩挲,“本官也不差啊!”
“你这眼珠子,水灵灵的,只知道盯着他看。”
“合该……好好瞧着本官才是!”
那语气,与其说是醉话,不如说是挑逗。
沈晏已然转身朝着那湖心小楼,一步一步走去。
他走得很缓。
周围除了风声,与身后傅简堂刻意放大的醉语,再无其他。
廊柱后,喜姑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道修长身影。
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近了,更近了!
她眼瞅着沈晏的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上了门扇。
只要沈大人推开那扇门……
就在这时
呼
一阵邪风毫无征兆地刮过!
卷起满地枯叶,噼里啪啦打过来,迷人眼。
喜姑下意识抬起袖子挡脸。
呸呸两声,她吐出吹进嘴里的沙尘。
不过眨眼功夫,风势骤歇。
她急急放下袖子,一颗心七上八下,再次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