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展开,午饭开席。

连张姨在内,一共八人,论热闹程度,年?夜饭也不?过如此。

大家以果汁代酒,各对孟震卿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到了孟落笛这儿,她?脱口而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孟缨年?笑不?可遏:“有没有文化啊孟落笛,这一句是生日祝福。”

“外?公?今年?生日都没有给他过,就当补过呗!”

祝春宁摸她?脑袋,笑说:“机灵鬼。”

一顿饭吃得屋里笑声洋溢。

收了桌子?,去?客厅小坐半小时,又架起三角架来,拍了一张全家福。

到了孟震卿午休的?时间,大家方才散去?。

孟缨年?和林正均下午还要上班,领着孟落笛回家去?稍作休整。

像是自发地留下了林檎和孟镜年?两个人。

两人并肩往外?走,林檎转过头去?看孟镜年?,“你下午要上班吗?”

“请了一整天假。”

“那你想去?做点什么吗?”

“坦白说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这半年?他精神始终紧绷,是得放松下来睡一觉。

林檎双手都揣在薄针织外?套的?口袋里,笑说:“那去?我家吧,请你睡觉。”

小区里银杏树已经变黄了,步行经过树下,金灿灿的?,阳光一样的?色彩,叫人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无言的?喜悦。

后日便是万圣夜,往后还有圣诞、元旦、生日和除夕。只一想想,便觉得日子?充满了希望。

梧桐小区孟镜年有一阵没去了,衣帽间里少了一批裙子?,被林檎出了二手,此外?没有太大的?变化,扫地机器人仍然每天早上8点钟准点开启,在八十平方米的?房子?里勤恳工作,只是再也无须再像往常那样闪转腾挪。

孟镜年?洗了一把脸,走进卧室时,林檎已经把窗帘都拉了起来,空间昏暗,窗外?隐约传来车流的?声响,但似隔了一层,模模糊糊的听不太分明。

孟镜年?合衣躺了下来,他通常不?会这样做,但人一放松,便有疲乏感?从骨头里缓缓渗出,心里想着等睡醒了再帮她?拆了床品清洗,不?知不?觉地阖上眼睛。

想喊一喊她?的?名?字,自己都没意识到没有发出声。

迷糊间感?觉到林檎爬上床,拉开了他的?一只手臂枕上去?,一团清暖挨住了他,脑袋动了几下,似是寻到了舒服的?位置,静止下来。

他也跟着思绪涣散,放心地沉入睡眠。

他睡了这半年?来最沉最舒服的?一觉。

睁眼时,不?辨时间,空间比入睡前更暗,大抵时间已经不?早了。

手臂被枕得有些发麻,他手掌托住了林檎的?脑袋,缓慢地抽出手臂。

动作轻缓地起身,拧开门,去?浴室洗了一把脸,再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瓶水。

玻璃窗外?是群青色的?天光,他抬腕才想起来手表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了。

拿着水瓶,回到卧室,解锁手机看了看时间,正要叫醒林檎,薄被里传来“唔”的?一声。

片刻,她?翻了个身,脑袋抬起来,不?再动,隔着冥冥的?晦暗望住他。

“几点了?”

“快到六点了。饿吗?我们出去?吃饭。”

“嗯。”林檎伸手。

孟镜年?把水瓶递过去?,她?撑起身,接过以后一口气喝了大半。

剩余的?孟镜年?喝完了,拧上瓶盖投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林檎喝过水,却又伏倒下去?。

孟镜年?笑着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拂开了盖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