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建筑,脚踩在地板上咚咚咚的。

一扇大窗,视线越过城市建筑,背后是云端缥缈的雪山。

孟镜年走了过来?,手臂搭在窗台上,向着不远处指了指,“我?之前工作的地方,在那?个方向。”

“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

此?处海拔接近三千米,林檎稍有高原反应的症状,吃了一粒镇痛药,睡了一觉起来?,感觉好多了。

再下楼时,天?上已是红霞漫天?。

高原的黄昏,总似比城市多了几分清澈,空气都如流动?的蜂蜜。

晚饭吃热腾腾的菌菇牦牛火锅。

除了洛桑,还有其他三个人,都是南城大学合作建设的移动?气象观测站的工作人员。

孟镜年重返此?地,大家?都很高兴,洛桑特意从?家?里带了自酿的青稞酒。

林檎没?有参与过孟镜年同事间的饭局,这是第一次。看得出来?他很高兴,递给他的酒他都喝了,整晚脸上都带着笑容。

有个工作人员讲上周发生的趣事,有只松鼠趁人夜间值班的时候,跑进宿舍把桌子上一箱子坚果?全偷光了。

孟镜年转头?看一眼,林檎明显听得感兴趣,眼睛亮晶晶的。

依譁

伸手,把她放在腿上的手捉过去,轻轻地握了一下。

林檎转头?看他,他微笑摇摇头?,像是在说,没?什?么。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

吃饭的地方,离民宿不算远,同观测站的人告别之后,林檎提议步行回去。

此?处海拔较高,到夜里风有些凉。

林檎穿的是一件长袖的印花连衣裙,几分单薄。

孟镜年把身上的薄风衣脱下来?给她披上,顺势挽住她的手。

“……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妈妈是做什?么的。”林檎忽然出声。

“因为你名字很特别,不是一般人起名的思?路。第一次跟你爸妈吃饭,我?听说你妈妈是学植物学的,一下就觉得合理了,所以一直记得。”孟镜年温声说。

“她名字也很好听,叫穆宁。她说,大家?说good morning的时候,都是在夸她。”林檎微笑说,“我?爸叫林正则,和叔叔的名字是从?‘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这一句里取的。”

孟镜年点头?:“姐夫曾经说过。”

“我?还不知道?你亲生父母的名字。”

“我?爸叫易绍君。我?妈的姓比较生僻,姓綦,叫綦瑛。”

“哪个qi?”

“其实的其,底下是……”

林檎伸出手,摊开掌心,“你写给我?。”

孟镜年顿了一瞬,轻笑着托住她的手背,右手食指在她掌心里一笔一划:横、竖、竖……

细微而不绝的痒。

最后一笔落定,林檎忽然屈起手指,把他的手指团在掌心里,脚往前挪动?一步,踮脚,仰面?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将要退开,孟镜年一把环住她的腰,圈进怀里,垂眼看她片刻,低头?吻住她。

青稞酒的味道?渡给她,人也微醺起来?。

头?上有盏昏黄的路灯,再往上,天?上一轮亮滢滢的弦月。

离南城2600公里外的高原小城,路边偶有行人经过,谁也不认识他们。

房间里有个很大的浴缸。

林檎临时起意要泡澡,水放了好久才满。

水面?晃荡如潮水起落。

她面?朝前地坐在孟镜年怀里,手指抓着浴缸边缘,用力到骨节泛白。呼吸困难,不知因为轻微缺氧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