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张贺卡,不知哪个小众画师的作品,将?地球画作了一颗冰淇淋球。

依譁

翻开?看了一眼,一时顿在那里。

Lieber Herr Meng,

Alles Gute zum Geburtstag!

(*注)

落款是个简笔画的苹果,日?期是在今天。

明知人不可能在这儿,孟镜年还是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

想到刚刚搬进?来的时候,林檎第一次来,问他,如?果要?给?他写信,是不是就可以?投递到这个邮箱。

孟镜年把贺卡拿在手里,阖上?又翻开?,翻开?又阖上?,心里也七上?八下。

上?了楼,一走出电梯,便?看见1108的门口放了一只白色购物袋,走近一看,里面装的是他的那把黑伞,干透了,伞叶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贴了张便?利贴,写的也是德语的“谢谢”。

完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因为下午她在群里发了消息,说跟季文汐出发去东北玩去了。

那只能是在这之前,中午吗?还是上?午?

孟镜年一个人在家,喝了几罐啤酒,看完了一部恐怖片。

将?要?去洗漱的时候,谢衡一通电话打了过来,约他出去喝酒。

孟镜年问:“分手了?”

“……”

孟镜年:“活该。”

打车去博士楼那边接上?谢衡,他一上?车便?有一肚子苦水要?倒,方佳柠如?何如?何决绝,如?何如?何一句解释都不肯听?。

谢衡颓然地靠在那儿:“……我现在是真没把她当其他人,她跟倪叶性?格完全不一样?,你相处过你也知道?。”

孟镜年:“别拉上?我,跟我没关系。”

“哎……微信、电话全部拉黑了,联系她室友,她室友也把我拉黑了。”

孟镜年这下有点说不出“活该”二字了。

“她们女人,做了决定那可真是比男人绝情?多了……就一点不犹豫吗?这么干脆?”

孟镜年过了一会儿,才说:“因为实在痛苦,只能干脆一点。”

谢衡唉声?叹气。

去了一家谢衡常去的酒吧。

谢衡喝得急,一顿猛灌,好像想立刻把自己灌醉。

孟镜年看着他,有些羡慕,他从没试过靠烂醉来躲避痛苦,因为觉得断片也是一种?不负责任。

江澄曾经说过他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因为他没有一点不良的嗜好。这并?不意味着他有多自律,只意味着他连放纵都没资格。

没人替他兜底收拾烂摊子,所以?只好时刻保持清醒。

谢衡酒品尚好,没太多出格行为,只是话多,搭着他的肩膀,恨不能把自己前半生的所有苦楚都吐个遍。

孟镜年听?得有些烦了,不免不留情?面:“你有什?么苦?今天这样?不就是因果报应吗?”

孟镜年把他手臂扒拉下来,放了杯子,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瞧见对面卡座一排人里面有张熟悉的面孔。

他穿件皮质夹克,手臂张开?搭在弧形沙发的靠背上?,一个身材优越的女人挨着他,端着酒杯,给?他喂酒,他要?喝不喝的神情?。

那女人穿着一件无袖的高领毛衣,胸口却有一处心型的镂空。

孟镜年蹙眉看了一会儿,终究没忍住走了过去。

走到那一桌,食指和中指轻轻叩了叩玻璃方几,一时所有人,连同迟怿都抬起头来。

孟镜年单手抄袋,神情?沉冷:“女朋友刚走就管不住自己?”

喂酒的女人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