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相公,相公!天这般凉,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一馨香身躯靠在他身上,将梅好运吓了一跳,他一侧头,是香香。
江伍声哪见过这般国色天香的妖艳美人,早看呆了。却听梅好运低声道:“我碰见旧时。”
那美人并不看他,只在那摊子上扫了一眼,道:“相公买笔?”
梅好运点头。
“羊毫有甚好?待我们到了前面城里,妾给你买一套狼毫玉杆毛笔,可好?”说罢挽着梅好运便要走,那江伍声才回过神,高声问:“梅好运你何时娶妻的,我竟不知?”
梅好运还未答话,便听他那鬼妾道:“我是相公小妾罢了。”
梅好运这般扬眉吐气一番,对香香更生了许多好感。两人拉着手到了华来客栈,大堂里坐满了刚才栈道上遇到的九重阁教众。
梅好运只觉香香拉着他的手一紧,复又松开,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此时已是傍晚,两人上楼进了房间。梅好运跑了一天,累得不得了,香香却还拉他起来洗澡换衣。
他洗了澡,发现架子上挂着的是俱是新衣,料子颇好,他知道是香香给他买的。高高兴兴穿了,走出屏风给香香看。
谁知香香不见了,留个字条说此处有些小姐妹要会,让梅好运自己先睡。
梅好运顿时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把新衣脱下挂好,看见桌上放了一碗汤,想必是香香留给他喝的。他端起喝了,倒头便睡。
此时夜来香就在楼上天字套房。
对面坐着九重阁左护法。
房间内暗流涌动,两人对坐在一桌案前,身后分别立着两男两女。夜来香静坐喝茶,并不说话。
毕竟是鬼,多活一百来年,左护法相比之下多少沉不住气,道:“我也不绕弯子,大人可是得了纯阴炉鼎?”
夜来香瞟他一眼,虽说还是女身,却气势不减,纵使左护法在凡人中功夫上乘,同个鬼怪打斗,也没多少胜算。谁知夜来香微微点头道:“正是。我今日在栈道上,已看见你那八字罗盘,想必你也想要?”
左护法见他主动搭话,不知卖的什么药,但遮遮掩掩不如坦荡荡来的好,于是道:“我练九重大法到第八层,迟迟不能精进,得高人指点,须得一纯阴炉鼎,才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你可知炼这纯阴炉鼎,最要紧是什么?”夜来香忽然放下茶杯,轻蔑一笑。
“要紧是那炉鼎心甘情愿。”夜来香不等他答,径自道,“那书生贪财好色,不过在我看来,并不好男色呢。”他此时还是女儿身,眼风斜斜一扫,十分蛊惑,看得左护法背上汗毛乱竖。
“话就说到这了,多说无益,左护法自行考量。”说罢带着两个侍女走了。
左护法坐在桌前,指头扣着桌面,心里烦乱非常。
夜来香回到楼下小房间里,心里也是不大痛快,又看见那书生侧躺在床铺上,睡得似个长虫,蜷蜷缩缩,更加不高兴。
身为一鬼怪,对外观有许多要求,纵使这书生是一百年难得的纯阴炉鼎,也长得太难看了些。他气得把红木桌子都扣下去一角,但又无法发作,生怕被梅好运发现什么。都怪自己当年一时气盛,整出这些端倪来,若不是……他现下还在阴间花天酒地,鬼妾成群呢。
算了算了,多想无益,还是继续将他哄住,慢慢恢复道行为好。只是这书生实在是身上枯瘦无肉,摸起来手上简直刺痛,还是好生给他补补,炼起来也爽快些。不过他身上还是白皙的,又没做过什么粗活,也还算皮肤平滑。
这般想了一下,再看去,倒也顺眼了许多。看那梅好运睁眼时虽鬼鬼祟祟,睡着时倒还好些,眉毛淡长,眼尾狭长,鼻子也还算挺翘,嘴唇虽色浅,形状倒还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