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毛没长齐!”祁长安瞬间炸毛,小脸涨得通红,猛地一拍桌子。

“程及玉!”

祁长安怒目而视,声音清脆却带着薄怒。

“你整日与曾玉混在一处,知道的人赞一句兄弟情深!”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断袖之癖呢!”

她下巴一扬,满是傲娇与嫌弃。

“我宁愿去和亲,也不会嫁给你!”

“和亲?那还是嫁我吧。”他懒散往椅背上一靠,摊了摊手,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你要是真去和亲了,我爹,非得先扒了我的皮,再亲手打断我的腿不可!”

凌曦唇角微勾:“这话,倒是真心实意。”

祁长安杏眼圆瞪,狠狠剜了程及玉一眼。

“真心?”

她发出一声轻哼:“我看他是怕了!”

小姑娘下巴微抬,带着几分不屑,又似在给自己鼓劲。

“反正,我已经想清楚了!”

“和亲便和亲,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小嘴一撇,努力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只要咱们大恒与南洲邦交仍在,只要大恒鼎盛一日,南洲便不敢将我如何。”

“他们若是不好好将我当菩萨供着,哼,我便日日修书,向父皇、向皇兄告他们的黑状!骂不死他们!”

程及玉听着这话露出意外的表情,祁长安年纪虽小,没想到分析得头头是道。

凌曦瞧着她龇牙咧嘴,却又透着几分稚气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

这小公主,倒比想象中要通透些,也坚韧些。

“你当真一点不怕?”她嗓音温和,带着一丝探究。

祁长安闻言,那股子强撑起来的气焰,微不可察地矮了一截。

她似有些犹豫:“怕……”

声音细弱蚊蚋,不复方才的张扬。

“我也……不晓得那南洲太子,究竟长什么样儿,反正街头那些个外邦人,不太好看……”

她无奈轻叹:“可有些事儿,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吗?”

“我与皇姑姑,总要有一个人嫁去南洲。”

“躲是躲不过的,不如想开些。”

说到此处,祁长安话锋陡然一转:“我是认命了,可姑姑她还没死心。”

“皇祖母让她择一佳婿,她偏不依。”

凌曦端起桌上的清茶,指尖微凉,眸光却深了几分。

皇太后让祁照月择婿?

她可不是个会甘心认命的人。

说不准在暗中憋着坏呢。

既然注定要有人去和亲南洲,这个人为何不能是祁照月?

可惜,自己如今虽顶着个“明宜县主”的封号,听着风光。

到底根基太浅。

想凭此撼动和亲这等国家大事,痴人说梦。

至于调动民情,借舆论施压?

凌曦微微蹙了蹙眉。

祁照月平日里骄纵跋扈不假。

可偏偏,她从未真正做出过什么有损民生、能让百姓群起而攻之的蠢事。

如今更是被禁足在揽月宫。

想寻个由头激怒她,让她自乱阵脚,都没处下手。

凌曦端起茶盏,浅呷一口。

茶水滑过喉间。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与沈晏好好沟通沟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