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不过一介民女,岂敢与凤鸟争辉?”

这话,绵里藏针。

既点明了珍珠的贵重,又自谦身份。

席秋娘却只听出了后半句的“自认低微”。

她嗤笑出声,鄙夷毫不掩饰。

“我看,是买不起吧!”

“也对。”

她上下打量着凌曦,目光刻薄如刀。

“沈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罢了。”

“每月例银加赏钱,撑死不过五两。”

“能进这金玉阁,将这些宝贝摸上一遍,便已是天大的福分了。”

“还南洲贡珠?”她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声音尖锐了几分。

“你?见过?”

凌曦垂下眼帘,遮住眸底一闪而过的讥诮。

心中冷笑,托祁照月的福,她还真见过。

不过跟这种人,有什么好争的?

平白拉低了自己的格调。

她目光在琳琅满目的钗环间流转。

最终,落定在一支竹节纹的翠绿玉簪上。

温润内敛,不似其他那般过分注重精巧。

谢昭昭性子爽朗直率,如风中劲竹,这个正好。

她朝一旁候着的伙计招了招手:“这个,包起来。”

伙计眼睛一亮,笑容灿烂:“姑娘好眼光!这支‘春竹寒’寓意好、玉质佳,承惠一共一百两。”

凌曦眼皮都没掀一下。

从袖袋里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席秋娘在一旁看得清楚,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呵。”

她斜睨着那几张银票,扬声。

“伙计,你可得瞧仔细了!”

“这年头,假银票可不少,别是哪里糊弄来的。”

伙计闻言,不由得多看了席秋娘一眼。

他拿起银票,对着光亮处仔细验看。

印鉴,暗记,纸张……分毫不差。

他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了点疏离。

“这位姑娘说笑了。”

“这可是京城最大的周家钱庄出的票,哪能有假?”

他心里门儿清。

这位,摆明了就是冲着凌姑娘来的。

在这金玉阁当差久了,什么捧高踩低、虚张声势的没见过?

但像这位这样,光嚷嚷不买东西,只出一张嘴的,还真不多见。

典型的,色厉内荏。

席秋娘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周家钱庄?!

一百两?!

她眼睛猛地瞪大,死死盯着凌曦。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怎么可能?!”她尖叫出声,声音都变了调,“你……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莫不是偷来的罢?!”

席秋娘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