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他似乎很近,他朝她走去,却怎么?都不?能靠近。在挣扎中骤醒,单衣薄被?,只?有他一个人。

他打开窗,看着黑沉夜幕下的一轮圆月,心中思绪万千。

他自幼习得圣人之?书,明礼义、知廉耻,竟……竟对一个有夫之?妇动了那等?心思,醒来那一刻,裴璋有一个大胆而荒唐的念头。

幸好。

幸好她是自己的上峰之?妻,幸好她有一位权倾朝野的夫君。如若她嫁的是个贩夫走卒,无名之?辈,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圣人言,做事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他想,无妨,或许美色惑人,他只?是一时被?皮相所迷。一个内宅妇人,一个朝廷命官,他克己守礼,两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他会想办法,让自己忘记她。

可有些事偏偏不?受控制,越想忘记,越会想起。

在他为这个梦辗转反侧之?时,他又做起另一个梦。

梦里是那家熟悉的书肆,有个面容模糊的姑娘,去里面买医书。

她口齿极为伶俐,“掌柜的,你这书破了一个角,里面也被?虫蛀了,除了我,估计也只?能放在仓库里喂虫子。”

“差两个铜板而已,何必斤斤计较。”

掌柜那时的面容还没有这么?苍老,他穿着常穿的青色长褂,无奈道;“这位姑娘,你从?三十个铜板硬给我砍到十五,如今临了,好嘛,你只?能拿出来十三个,这……杀价也不?能这么?杀啊。”

那姑娘高高昂着头,眼尾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