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养心殿偏殿的软榻上。胡子花白的老太医给皇后?娘娘请了脉,在皇帝凌厉眼?神的注视下,颤巍巍道:“皇后?娘娘脉象乍乱,此乃受惊之象。所幸未伤及根本,待老臣为娘娘开几幅温补的安神汤,煎服即可。”

江婉柔原本没什么事,一听喝药“惊”地坐了起来,被陆奉一把按在床榻上,顺手盖上锦被。

“老实点?儿。”

他脸色阴沉,转头询问太医她的脉相,事无巨细,比如药煎几分,一日用几次,有无相克的吃食……等等,江婉柔身体康健,这些年很少生病,太医也只是?按照惯例,随口搪塞几句。否则,皇帝急匆匆宣太医,他把了脉,难道能说:皇后?娘娘一点?儿事没有?皇帝不砍了他,也得撸了他头上的乌纱帽。

老太医面对皇帝的责问战战兢兢,他开的是?万金油的“安神汤”,全是?温补的药材,根本没什么注意忌口,眼?看皇帝的表情越发阴沉,一道柔和的声音救他于水火。

“陆奉,我?疼。”

“哪里疼?”

陆奉的心神瞬间被江婉柔吸引过去,江婉柔靠在他怀里,捂上心口。

“心口疼。”

“快叫太医去煎药吧,臣妾疼地厉害,喘不上气儿。”

年迈的老太医脚下生风地退下,眼?看陆奉紧皱眉头,又要宣太医,江婉柔及时拉住他的衣袖,仰头看他。

“不用太医,夫君给妾揉揉,就不疼了。”

陆奉本不想纵容她的胡闹,但他登基多年,江婉柔有人的时候称他“圣上”,没人的时候叫他“陆奉”。根据先帝遗愿,他现在改姓“齐”,仅仅在史书上改了一笔,普天之下,没有人敢喊他的大名,只有一个江婉柔,天天“”陆奉、陆奉”,她习惯了,他也习惯了。

偶尔在床榻之间,她双眼?朦胧,不知今夕何夕时,会叫他一声“夫君”,似乎回?到?了陆国公府,那个不算大的锦光院,昏黄的烛光下,不管多晚,她总会等他归来。

陆奉抬掌,抚上她的心口。

他的掌心粗粝而温暖,粗粝里刀茧,带着与之不相符的珍视。江婉柔本来没什么事,这会儿揉着揉着,倒有些舍不得这样的温暖。

她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陆奉精明?一世,这么在某些时候被蒙蔽心智,比如她那糟糕的女红,比如现在,他关切地问她:“还疼么?”

江婉柔:“……”

她都?不忍心骗他了。

她微微垂下头颅,道:“原本是?疼的,你一来,就不疼了。”

方才那一折腾,她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肤如羊脂细腻,雪白的双颊泛红,成熟/妇人的风韵和少女的羞涩交织,在江婉柔身上丝毫不显违和。

看她脸色好了些,陆奉也没有心思调笑,沉声道:“少花言巧语,必须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