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末班的学生是一身截然不同的气质,温良谦和,清隽出尘,浑身透露着对?这个世界的全部都手拿把掐的从容不迫。

令周遭的一切都开始黯然失色,哪怕是灼人的日光都得望而却步。

他走了之后,江橘白才抬起眼,眼中没有睡衣,“他谁?”

“徐栾啊!1班的满分魔鬼!”饶是李小毛成绩烂到家,也知道?理科满分是个什么概念,在他看来,只要考试内容还有作文?和阅读理解这个东西,那就不可能得满分,不可能!

陈港发言道?:“看起来就是成绩很好,老师很喜欢的那种人。”

“感觉人也挺好的。”李小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刚刚还救了小白一命呢。

李观嬉眼神在他们的议论下慢慢变得复杂,“徐栾的父亲是徐美书,徐先生为徐家镇做的贡献可不止一件两件,他的儿子当然也不可能差到哪儿去,你们别想巴结上,人家跟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江姓百分之九十九集中在江家村,江家村近些年发展远远落后于徐家镇,本来镇政府还在江家村,后来搬去了徐家镇,小学初中也都发生了变动,加上加工厂和各大企业的挪窝,江家村早已经凋零得不如以往,现如今基本都是在徐家镇务工。就因?为这,徐家镇好些人不是很瞧得上江家村。

“谁想巴结了?”李小毛不服气道?。

陈港:“你以为都是你。”

吵架这种事?情都是李小毛和陈港上阵,江橘白蹲下来,双手盖在头上,避免口水喷在自己头发上。

而已经离开许久,本应回了教?室的徐栾,却刚从洗手间里出来。

助人为乐是应该做的事?,是正确的事?。可徐栾并不喜欢,他洗了把手,挽起了衣袖,从小手臂到手腕到指尖,仔仔细细地搓洗了一遍。

那些人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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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橘白再碰见徐栾,是在徐美书老娘徐老太的八十大寿上。

他本来不想去,但是吴青青和李小毛都游说?他去,说?席面上有脸盆那么大的龙虾和螃蟹,说?桌子上的酒都是茅台酒,又?说?徐美书家里风水好,去蹭一蹭,说?不定能蹭上个一本大学呢。

“把皮蹭掉也不可能。”江橘白对?自己的斤两再清楚不过,那不是蹭上人家风水就能改变的。

徐美书是徐家镇的富户,他老娘的八十大寿,任谁都得给个面子。

流水席从早上到深夜,就没停下来过。

江橘白到他家院子的时候,正正好是六点,算晚饭的饭点。

吴青青塞给江橘白两百块钱,让他去写个账。

李小毛被那水缸里的龙虾迷了眼,扒着水缸,眼巴巴地问旁边的人,“这个龙虾大概有多重?五斤有吗?”

“……”江橘白只能独自去找记账先生。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反而被几个婶子拉住帮忙抬了几张桌子,问过她们后,才知道?记账先生在堂屋旁边的房间里。

房间点着灯,却还点了红色的蜡烛,墙上贴了红色的“寿”字,迎面扑来的喜庆。

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坐在两支红蜡烛之间,他手臂之下的长桌也釉了一层红漆,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望见江橘白,他愣了半秒钟,随即弯起嘴角,"好巧啊同学。"

“请坐。”

江橘白凳子上坐下,把手里的两百块钱递出去。

徐栾接过后,用毛笔蘸了蘸墨水,“姓名?是……”

“江橘白。”

毛笔还顿在半空中,徐栾有些无奈,“你家长的姓名?。”

“吴青青。”

徐栾在账本上写下吴青青的名?字,他的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