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子差点把蜡烛插脸上了。

“你还念着他呢?”

无畏子:“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他百分之九十九已经魂飞魄散,消散于这天地了,剩下的百分之一呢,哪怕尚存,那他也不具备从江家村移动到首都的能力,估计跑半路都能被风给吹散咯。”

“再有,我奉劝你别对这种抱有希望,不论他以前对你是什么心思……”无畏子伸了个懒腰,“鬼死为聻,它如果再出现,只会是一种不认识你也不记得你的生物,并且,他的鬼气会更重,他会更残忍无情。”

“最主要的是,他要成了聻,以我的能力,就帮不了你了。”

“不过它能成聻的可能性基本是0,别太疑神疑鬼的,自己吓自己,你亲手了结的他,你忘了?”

江橘白自然没忘,也忘不了。

初到首都,他只觉新生重获,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没过多久,后遗症便袭来了。

他频繁地做噩梦,梦见那天晚上山顶的雷电交加,梦见徐栾惨白着一张脸,却面带微笑地走到他面前。

徐栾掐着他的脖子,温柔地问:为什么?

但那不是江橘白记忆的徐栾,徐栾当时明明说的是没关系。

无畏子的回答加深了江橘白噩梦留下来的阴影。

若徐栾再次出现,不记得了,也不认识了,他是来杀自己的。

外面传来脚步声,二楼是木地板,哪怕是软底拖鞋,走在上面也会发出轻微的声音。

江橘白扭头看去。

抱善用干毛巾包着头发,水珠从她鼻梁上往下滴,“哥哥,帮我吹头发。”

男人身形依旧清瘦,他踢开椅子起了身,T恤薄薄的布料勾勒出他细韧有力的腰型。

小姑娘走在他前面。

养大徐抱善,就当还了当年那一剑的债。江橘白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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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肆是首都本地的,他跟家里关系好像不太好。这是江橘白与对方出去吃饭几次观察到的。夏肆每次接完家里的电话,心情都会变差一会儿。

他工作时间自由,因为店里有徒弟,他还很清闲。

从他平时的生活不难看出,他跟宁雨家境相当,一模一样的公子哥,只是爱好不太相同。

宁雨喜欢时尚相关的东西,他有专门的房间用来摆放他的藏品首饰,如果没有工作,总能在各大秀场和时装会上看见宁雨的身影。

拜宁雨所赐,江橘白还见过好几次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歌手和演员。

但江橘白对这些不感冒,就像他永远分不清洛可可和巴洛克在风格和表达上的区别。

夏肆与宁雨就全然相反。

夏肆喜欢的马术击剑游泳射击等,正好,江橘白也感兴趣。

国庆假期。

向生兴致勃勃邀请江橘白出去自驾游。

“有约了。”

向生刚参加工作时还在首都,他算盘打得好,打算等江橘白毕业了就表白,结果江橘白刚毕业,他就被调到隔壁津市给分公司开荒,加上宁雨总是打岔,一拖许多年。

“你……谈恋爱了?”向生语气艰涩。

“还没。”

向生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他还算了解江橘白,依江橘白的性格,他没那么容易跟人谈恋爱。

光是和他成为朋友,就已经是难上加难。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见江橘白的轻笑声,“但应该快了。”

“小白?”向生像是忽然坠进枯井。

“我知道你喜欢我,”江橘白从行李箱边上起身,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罐汽水,单手拉开拉环,“但是你们出现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