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太太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和林氏生出几分同仇敌忾来,道:“可不是吗?那陈氏,更是张狂得没边了。不就是生了个女儿吗?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就这个瞧不起,那个看不上的。色衰而爱驰。她就不怕哪天招上门的女婿不听话……”
谁知道林氏却翻了脸,道:“又不是纳妾?什么色衰不色衰的?”
汤太太讨了个没趣,想着裴家的太太小姐都没有这样泼她的面子,心里也有点不高兴了,草草地陪着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郁家这边,郁文又请了几个人去打听,都说卫家家风好,几房之间互帮互助,卫小山更是个忠厚孝顺的,郁文这才算放了心,和陈氏商量起两家的婚事来:“既然卫家这样抬举我们家,我们也不可让卫家没脸。也不用他带什么过来了,定亲的时候我们这边拿一百两银子,两头猪,十坛金华酒,一担茶叶,一担米,四季的衣服你看着给置办好了。总之,不能让别人挑出什么毛病来。”
陈氏有些为难地道:“一百两银子吗?还要布置新房,阿棠的首饰也要添一些……”
一口气拿出来还是有点困难的。
郁文笑道:“我已经跟佟掌柜说好了,他借我六十两银子,六分利,一年还清。你就放心好了。这些事我心里都有数,你只管去办就行了。”
陈氏欢喜道:“佟掌柜这次可帮了大忙了。他有小孙孙没有?要是有了小孙孙,我给他们家小孙孙做几件衣裳。”
“还没!”郁文道,“他正为这件事犯愁呢!你要是有空,可以和佟太太说说――你之前不是常去庙里吗?看看有没有哪家庙里灵验的,让佟太太也去拜拜。”
陈氏犹豫道:“要说灵验,当数灵隐寺了。可灵隐寺有些远……”
郁文笑道:“那有什么。等我们家阿棠成了亲,你正好没事,和佟太太一起去。还可以给我们家阿棠求个签什么的。”
陈氏顿时来了兴致,和郁文说起杭州的美食来,还道:“你到时候也去,阿棠也去,我们家就当是去杭州城玩一趟。”
郁文看到妻子这样好心情,连连点头,还真在心里琢磨起这件事来。
不曾想,到了卫家媒人应该上门的时候,卫家的媒人却没有来。
陈氏心中暗暗着急,想让阿苕去打听打听,又怕露了痕迹,让人以为郁家急着嫁女儿,于郁棠的名声不好,只能在家里团团转,偏偏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等在家里的郁文则有些生气,觉得卫家不守信用,对和卫家结亲这件事心里有了芥蒂,又怕陈氏急出病来,只得憋着气安慰陈氏:“人家说了今天过来,也没有说是早上还是下午,卫家离我们有四、五里地,若是有个什么事耽搁了,到我们家就是晌午了,难道别人还来我们家蹭顿饭不成?乡下人家,米精贵着,是轻易不在别人家吃饭的。”
陈氏笑得勉强,弱弱地道:“话虽这么说,但不是应该早就准备起来,天不亮就出门吗?到了下午才来……”
显得诚意不足。
夫妻两人正在说着话,来帮着待客的王氏过来了。
她见家里冷冷清清的,吓了一大跳,忙道:“怎么?卫家的媒人没来?”
陈氏愁着脸摇了摇头。
王氏脸一沉,道:“这可不是个事。我这就让阿远去问问。”
陈氏拉住了王氏,道:“还是再等等吧!也许有什么事耽搁了。”
王氏只得作罢,心里很不高兴。
这件事自然也就没能瞒得过郁棠。
她一愣,随后心里一阵轻松。
觉得若是这门亲事就这样作罢了也没什么,她还可以继续几年这样轻快的日子。只怕家中的长辈心中不快,毕竟人也相看了,家里对卫小山也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