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使这些特地培植的绣球、玫瑰、和剪掉雄蕊的百合花粉已经不具备传播能力,它们依然无人问津。
乔津打了一会儿拳的功夫,外面日头就升的很高了,看了眼时间,收拾收拾准备回去。
“先生”外面突然传来声音,脚步由远及近,乔津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意识到有人过来了,他飞快躲到了一株高大绿植后面。
“先生,您在这稍等一下,不要靠近那些花,我去把短驳车开过来。”说话的是谢管家。
乔津扒开叶子,看见谢管家旁边站的男人。
是郁拂深。
相比与那晚的西装革履,今天他的穿着比较休闲,上身是海青的运动夹克、下身则是黑色运动裤,腕间的手表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的一截深色护腕,护腕下是一截露在外面的小臂,线条结实饱满。
应该是刚刚从室内网球场过来。
昨天他才从郁荷真那里知道郁拂深不仅仅对花粉过敏,如果紫外线过于强烈的话,他也会过敏,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郁氏山庄中的很多地方都是室内场所。
估计是运动完发现太晒了,只能就近停在花房了。
乔津盘腿坐下,等着对方离开。
花房里寂静无声,乔津靠在墙角发呆,余光中他察觉男人转身,回过神来,男人已经站在了一片玫瑰花圃面前。
那是一片红色玫瑰,开的极好,花朵饱满结实,花瓣重重,尤其是颜色,并不是最炽烈的红色,而是由鲜红一点点褪色,到花蕊是变成了彻底的白。
像血染白裙子一样。
乔津一眨不眨,他看见不远处的男人垂眸,然后缓缓伸手,阳光穿透他的指尖,和他一起停留在一株最盛放的花蕊上。
指尖轻抚,神态却没有半点温柔,下一秒,一声几不可闻的清脆,玫瑰从中间被折下,一个光秃秃又残忍的根茎暴露在整齐的花圃之中,美感与生机瞬间停滞,花圃不再协调,所有玫瑰簇拥的是一个被撕裂的空荡枝干,它就那么大剌剌的暴露在哪里,像一个尸体。
男人创造了一场死亡。
乔津看着郁拂深手里的玫瑰,它是里面最美的一朵。
接着,男人垂首,眼睫离花瓣很近,像蝴蝶停留在上面他在嗅它的味道。
玫瑰的花粉颗粒重,花房里没风,所以不会传播,但架不住人凑这么进去闻,花粉一定会进入他的呼吸道。
乔津的手撑在地上,犹豫要不要起来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发挥完所有价值的花被随意丢弃在地,男人沉默看着,任由脖颈的皮肤开始一点点变红。
现在他和那些玫瑰一样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肯定知道自己对花粉过敏啊,郁拂深周身围绕的气氛像潮湿雨雾,好像风一吹就要消散一样,乔津有淡淡的不舒服。
不过有一点他看的很清楚,男人的皮肤上已经有了小红点,应该是非常痒的,可他却像没有感觉一般,缓缓坐到身后的座椅上,眼睛半阖,睡着一般。
不会真的休克了吧,乔津坐不住了,他起身跑到郁拂深面前。
“郁先生、郁先生,您没事吧?”
男人不说话,动都不动,沉寂的如一幅画。
“郁先生、郁先生!”乔津斗胆触碰对方的手,皮肤很烫,对方没知觉,凑近听,呼吸非常急促。
乔津有点慌了:“郁先生?别别....别别死啊...郁先生?”
大概五分钟过去了,管家还没来,看着男人通红的皮肤,乔津心急如焚。
不行,等不来管家了,自己又没带手机,先往主楼送吧。
乔津一手拽住男人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再用力一拽,男人就靠在了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