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映还的话还是给了他一闷棍。

乔津太乖、太好哄、太好说话了,就像一只很好伤害的兔子,好像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尖叫,以至于郁荷真肆无忌惮。

但兔子也?是有脾气的,直到今天郁荷真才意?识到自己之前错的有多离谱。

最?终,郁荷真带着一脸的惶茫走了,许映还看着对方?的背影越来越远,树荫落下?,错落的斑驳将许映还一整张脸分隔成小块,看不到完整的表情,他好像永远都那么淡定,高温天气在原地站了那么久,整个人一尘不染,像一团化不开的雾。

*

郁荷真没有回郁宅,他走了一会儿?,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能刚刚被事情的发展裹挟着走,以至于他忽视了很多个细节,现在回忆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总觉得的有哪里很奇怪。

是哪里?郁荷真很快就找到了,是自己的舅舅郁拂深。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出现也?就出现了,为什么这一次,他会这么帮乔津,大有狠狠帮他出气的意味在里面,明明刚到郁宅的时?候,他都很讨厌乔津的,几乎都不会主动看他。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郁荷真仔细回忆,好像是从郁拂深出车祸住院时开始的.....不、不对,好像更早一些,好像是从乔津从郁宅搬出去,住到臻境开始的。

从那之后,没多久,郁拂深几乎就不怎么出现在郁宅了,而自己后来约了几次乔津,乔津也?都因为有事?拒绝了,明明之前他都不会这么对待自己。

郁荷真想起了刚刚离开时?,郁拂深对乔津说的话回家?。

回哪里?为什么要用“家?”这个字眼?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刚刚明明没说几句话,却感觉那么的熟稔或者说亲近。

郁荷真好像知道了什么,他的心?脏急跳,震动的他整个躯干都开始颤抖,一种巨大的恐慌铺天盖地的朝他压过来,呼出的气息比40度的天温度还高,整个鼻腔口腔干热的痛。

他拦下?一辆出森*晚*整*理租,坐了上去,司机催促了好几遍,他才用干涸的声带发出粗涩如沙石摩擦的声音。

“去臻境”。

*

乔津身体?没什么大事?,处理了一下?伤口,从医院回到家?里的时?候,黄惠英正在厨房忙活。

乔津挤进去帮忙,忙里添乱,黄慧英一看他身上补丁似的纱布,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将人撵了出去,出来时?候,乔津手里小心?提溜着一条出锅没多久,炸的金黄酥香的小黄鱼。

没住人的两?间客卧叮叮当当,有工人进出,乔津摸过去一看,霍,好大的工程,里面的东西都搬空了,两?个卧室之间的墙也?被?打通了,空荡荡一片。

“黄阿姨,”乔津嚼着小黄鱼,圾拉着拖鞋跑去问黄惠英:“卧室怎么被?打通了,要干什么呀?”

黄慧英给红烧肉上勾芡,一勺滋味丰富的赤酱挂在手上,放在花形的红萝卜:“我也?不清楚,哎呦小乔,我这忙的都不行啦,你去找先生,你去问他,先生肯定知道。”

乔津哪里敢打搅郁拂深,又偷偷摸了一条小黄鱼,塞进嘴巴里,溜了出去。

郁荷真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乔津听见门铃声,以为是上上下?下?的工人,于是就直接打开了门,却没想到,门外站的是早上才在学校里见过的郁荷真。

“荷真?”乔津懵逼,艰难把嘴巴里的肉咽下?去:“你,你怎么来了?”

郁荷真还穿着早上那一件球衣,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额上竟然还挂着汗珠,他朝乔津笑了笑:“津津,不让我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