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委屈,您痛苦,斯柏大公子呢?最初,幼小被带入宫,太后可是有丝毫温情的人?后来,方九岁,托孤、他受了,被夺位、他自残救下阖府,到头来,您犒赏回报他致死、致残的毒!”

“犒赏半山上一道钢索埋伏?!犒赏意欲夺他兵力独留他在青州?!”

李斯柏不再望天,缓缓低头看她,他想,她是不是就快要走了?

她看了看他,语气回转些:“难道,不该是对他更好一点么?”

“斯柏大公子适才对太后道,人呐谁没个悔不当初呢?夜深人静,童少的他,悔当初三岁时没懂得装傻,让爹爹满意;悔九岁时,没能诸葛神算料事如神自己定能远走青州,将弟弟留在身边……”

王淑慧唇瓣启合,想开口反驳;

她不是讲给王淑慧听,更不想辩论,她打断:“您不会想这些!”

她继续道:“您认定他不爱弟弟,故意送走弟弟,您可知他安插人等妥善护卫弟弟,仍因担心弟弟在妃嫔争斗中折损,见夜见夜做恶梦?他也想料事如神呐,至少能睡几年安稳觉。”

“您去过他书房么?他镇日绘井田图、铺摆沙盘,穷读经史嚼吧烂了,再写入密函一封封寄去教弟弟,小海儿都懂得心疼他;”

看着她,李斯柏眸湖、嘴角渐蕴笑,她从不曾说过心悦他,但这句句都蕴着浓冽深爱?李斯柏突然回头,朝那四人扬眉,那四个眉头紧蹙。

梁沁瞟了眼李斯柏,她以为他在感动。谁也想不到这当儿几人还在眉眼争风吃醋。

她压低声音至只有三人听得见:“他从不曾因甚皇位便藏锋,弟弟明事理、胸怀家国苍生更重要!若不在乎弟弟,便也没这趟赴京之行。”

李斯璟点头,重复点头。

“您认定他不爱弟弟,故意送走弟弟,聪慧胜儿的大夫人呐,”她眸眼幽眯,渐次递出杀招,“别的不说,光您孕、生皆欺瞒太后这一茬,当日真能留住太子殿下么?太后、皇上若知晓,阖府将因您、因这嫡二公子挨抄斩吧?斯柏公子再能耐也救不了。”

王淑慧歇斯底里:“贱婢你胡说!”

太后轻嗤,“她还真没胡说。你说这大喜事儿,你瞒哀家做甚?”

嘿,凭空还来了截儿台阶,梁沁当即跳了上去,“您凭甚认定他不爱弟弟,不爱嫡二公子的是您!您根本不是真正爱这个孩儿,您,或者不只您,您和夫君,只是赌气要一个没被太后插手、完全属于自己的物件!

为此不惜在郎君病重,忍着其一身臭药味行房,对吧?滋味不好受,您恨呐,所以,你方向更大错特错,更不甘心、更恨斯柏公子?”

王淑慧连连后退;小寡妇怎生连这个都知道?

梁沁不再啰嗦,趁胜追击:“我问您,若没那遭变故,您当初打算藏起小儿子多久?那种藏匿、禁锢下,他与您冬天抱在手里的暖手猫咪何异?”

王淑慧脸几无血色。

铺垫够了,梁沁再度环视周遭,最后图穷匕现了:

“各位公子、大人、夫人明鉴,大夫人、即前太子妃,因长子打小被带入宫,觉着这儿子白生了,瞒天过海生下幼子,偏心幼子至不惜毒害长子,甚至请来龙虎山仙道、天师道长,借他们之口造谣大公子曾以朝庭国运苍生起恶誓,以此杜绝大公子入京城、回宫……”

她散布的,梁沁便拿她入祭。

周遭大喧哗!

赵东海、王端抬眼;

不是甚要治她的罪,原来图的是这茬!王淑慧大叫:“那不是造……”

梁沁声量比她更高:“不是甚?适才您亲口承认只有一个儿子、承认对斯柏公子下毒,上百号人听着呢!”

“此时,沿途已在以讹传讹,散布谣言,”梁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