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在这个魔窟里,她是怎么长成这样天真活泼可爱的性子。去餐馆的一路上,她一直在笑,对车窗外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明飞远跟她说话很温柔,眉眼间再没了惯常的凶狠。
我看着这对「父女」,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年,我也是五岁。
4
我的爸爸是一名警察。他经常出差,一年有 200 多天不着家。
他每次回来,我就特别高兴,缠着他问这问那。
那天是我五岁生日,爸爸妈妈说要带我去吃麦当劳。
我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手里拿着风车,风车转啊转。
命运的齿轮,也开始转啊转。
我只记得,几声剧烈的「砰砰」声。
我从爸爸的自行车上摔下来。
眼前,一片血红。
爸爸妈妈倒在血泊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叔叔跑过来抱起我,捂住我的眼睛:
「姑娘,没事,别怕。」
……
叔叔把我带回了家。
刚开始,我不吃东西,不说话,也不哭,像一具行尸走肉。
叔叔家有个小哥哥,叫君则,他每天陪着我说话,逗我开心,带我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
后来,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一起中考,一起高考,考上了同一所警校。
警校毕业后,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公安局,一同成为刑警。
我们一起办过很多大案子,一起流血流汗。
有一年,我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我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梁君则拉着我的手,哭着说他爱我。
「清梨,一定要活着啊,我要娶你。」
上学的时候我俩都没和别人谈过恋爱,工作以后也默契地不谈婚嫁之事。我们知道,我们在等待彼此。
那次伤愈以后,梁君则专门在情人节这天请了一天假,带我去景宁寺看红梅。
那天刚下过雪,雪压着红梅,背后是寺庙的飞檐翘角,美得如同古画。
在红梅树下,梁君则向我求婚。
我们拥抱在一起,发誓此生永远互相守护。
5
从景宁寺下山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年轻男子与我们擦肩而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拉住梁君则,低声问他:「你说他像不像一个人?」
梁君则说:「我也注意到了。他像明飞远。」
明飞远,中道帮老大明震的大儿子。我们这两年一直在调查这个黑帮,但他们做事隐蔽不留痕迹,我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而这个送上门的明飞远,我岂能轻易放他走。
我跟梁君则说:「你先回去,我跟着他,看看他来这里干什么。」
梁君则知道我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就劝不回来,他只好说:「我在山下等你,你一定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和他正面接触!」
我跟着明飞远来到寺庙里。
只见他对着佛像跪下,虔诚地烧了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词。
怎么,他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
不可能。
明飞远是中道帮的一把手,手腕狠辣,冷酷而疯狂。这种魔鬼,佛祖不收。
他上完香,起身离去。
我不能再跟着他,于是也去买了几炷香,装作无意地问僧侣:「刚才那个帅哥,他常来吗?」
僧侣答:「是,每个月会来两三次,时间不定。」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接近明飞远,打入中道帮内部。
梁君则极力反对,我以不让我干这一票我就不跟你结婚做威胁,迫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