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人会死在那场瘟疫里。
大家都会拿着钱,好好地活下去。
「你那天说的好地方,到底是何处?」
王金花问。
我勾了勾嘴角,撩起车帘回答:「京城。」
这也是我拿到钱的另一个打算。
等把这笔傍身的钱财熬到手,我要离开这里,去天下最安全、能赚到更多钱的地方。
京城繁华,机遇无限。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像上辈子一样,到死都没走出过那个小村子。
马车渐渐行远。
可我不知道的是,三天后,荷花村来了几个黑衣人。
唯独为首的那一个,身着青色衣衫,依稀可见英挺的五官,贵不可攀。
他见到早已空无一人的村落,只剩满地的断壁残垣。
身形微动,却未置一言。
其余几名黑衣人,沿着小溪而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终究还是两手空空。
唯独那名青衫公子最后翻身正欲上马之时,忽然重重跌坠在地。
再定睛一看,他竟硬生生地呕出了一口心头血。
10
恰逢新帝登基,盛京忽然兴起一绣坊,名唤云裳。
那绣坊刚开张之时,广贴告示,招纳无家可归的穷困女子做工。
不仅提供食宿,还可传授绣工,待手艺熟练后便可入坊。
此告示一出,京城百姓议论纷纷,都只当是个噱头。
可短短半年的时间,云裳坊便以其「金箔绣」扬名整个帝都。
绣品种类繁多、花式新颖,引得京中贵女们竞相追捧。
传闻,那家绣坊的老板是名王姓女子,常以薄纱覆面,十分神秘。
「祝姑娘,明明你才是绣坊的主人,为何对外却只让王姑娘露面?」
左相千金尹纤云在铺子里挑选绣品,正与我闲聊。
我笑而不语。
初来京城,我开了云裳坊,购置了一座大宅子,而金花精通药理,在云裳坊旁边置办了一家医馆。
我们还请了个教书先生。
正因为自身足够努力,各自的小营生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起色。
不过,这里毕竟是李元昭的地盘。
以防万一,我还是让金花顶替了云裳坊对外的老板身份。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前日我随父亲进宫赴宴的时候,将你绣的那对花鸟挂屏献给了圣上。」
我拨算盘的手骤然停下。
「他看着你绣的那个『云』字,打翻了酒盏,突然咳得很厉害……还问了我很多奇怪的问题。」
「他问我,这对挂屏是谁绣的。」
从前和李元昭在一起的时候,每每他刮破衣衫,我为他缝补,总会使点小心机,在他衫子贴近胸口的位置绣上一个「云」字。
美其名曰,这是他的护身符。
我以为李元昭从未注意过这样的细节。
可转念一想,这位姑娘的名讳中也有「云」字,不由得又暗藏几分侥幸。
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说……」
她脸色蓦地凝重。
11
「我说,是我绣的。然后就拿了头等封赏啦!」
「还要多亏你这双巧手,爹也夸奖我有进步许多。祝姑娘,你算是帮了我大忙!过几日,你可愿来我府上赴宴?」
她又嘻嘻哈哈地换上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