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回伯苦笑道:“她是我的……债主。”搭在屈方宁腕上的手指轻轻颤抖,微喟道:“是我害了你!”

屈方宁摇摇头,道:“崔掌门答允赐我解药,只是每年都须派人去九华山取。”

回伯看着他的面孔,缓缓道:“她是要知道我在哪里,以便亲手将我碎尸万段。”

屈方宁道:“嗯,我猜到了。怎能让这恶婆娘如愿?”握着自己的手臂,也苦笑了一声:“想来这毒性发作,也不比那火炼寒冰难捱。”

回伯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道:“你捱不住的。”低头沉吟片刻,已有计较,道:“明年春天,我去给你拿解药。”

屈方宁急得一把拉住他袖子:“我才不稀罕那狗屁解药!你要是……我宁可现在就死了!”

回伯嘴角上挑,道:“甚么死不死的?”把他抱在怀里,带着笑问道:“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

屈方宁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眼泪也涌了上来。

回伯也是一阵心酸,继而又笑了笑,宽慰地拍拍他的背:“功夫是她高一些,不过捉迷藏的本事,未必比得上我。”又狠狠道:“咱们想个法子把她捉起来,让她给你把毒全解了,好不好?”

屈方宁本来已经哭了,给他一哄,才破涕为笑,道:“你别冒险。”

回伯道:“我理会得。”又低声道:“你肝关左下脉弦,封得好好的,绝无梦呓之虞。谁跟你说的?”

屈方宁这才放下心来,却更不明白了:“御剑天荒骗我做甚么?”想到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更是沮丧,靠在回伯背上,懒得再动弹。

巫木旗昂头挺胸地立在黑如密云的方阵前,斜眼瞟着大麾下神思不属的主帅,咳了一声。

御剑回过神来,把卯册向一旁军姿挺拔的统领一扔,撑着手臂,凝望台下将士。

巫木旗瞅着他的面具,小声嘀咕一句:“小锡尔有那么闹腾嘛?”

御剑恍如未闻,兀自望了半天,才道:“老巫,什么事……你烦又烦得很,又忍不住要去想?”

巫木旗立刻道:“太多了!比如吧,为什么小锡尔送的酒,总是一会儿就喝光了?为什么老巫才三十岁,这张脸就老得跟马似的?……为什么靠这张脸就是骗不到酒?烦哪!一想就烦得很!……”

见御剑冷冷地瞥过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忽然灵识灌顶,神秘地一笑,道:“将军,我知道你为什么事烦恼。”

御剑微诧地转过身:“哦?”

巫木旗得意道:“小郡主的婚事嘛!女孩儿也这么大了,该是嫁人的年纪啦!可是这千叶国里,配得上咱们小郡主的少年子弟,简直一个也没得!依老巫看,只有一个人,跟她最是合衬。”说着,向东面山腰一指。

御剑顺他所指一看,一个人影正蹲在主帐门前等着。见巫木旗看见他了,立刻跳了起来,把手扬了几扬。

他想也不想,断然否决:“不行!”

巫木旗怪道:“怎么不行?碍着他当过奴隶啦?现在是奴隶,总不见得一辈子都是奴隶。难道他以后不是你的那个儿……义子?”

御剑蹙眉道:“我不是说这个。”

巫木旗惋惜地啧了一声,又扳着手指数起来:“四王子勇猛精干,就是性子太烈,小郡主如嫁了他,天天都要打架;阿迪亚性子柔和,可惜口齿过于笨拙了;车唯是个浪荡的混小子……”盘检一番,都不甚满意,长吁短叹,忽然好奇道:“将军,你是看中了哪家小姑娘,要把小锡尔配给她?”

御剑一怔,道:“没有。”琢磨了片刻,嘱道:“你给留意留意?”

巫木旗一听要做媒,简直太愿意了,满口答应。御剑向东瞥了一眼,烦躁难言,军氅一甩,找车宝赤喝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