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3)

气是怎样的?”

朱靖也说不确切,大概就是端着鼻烟壶,手上戴着一个翡翠玉扳指,白面短须,一手拿账本,一手噼里啪啦打算盘珠,算他的家产、地租了。御剑听得笑起来,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店里时,便是这副模样,也未可知。”

朱靖忆起他横枪而立、风卷残云的雄姿,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会的。你就是在店里,一定也是个驰骋千军之中,万夫莫敌的模样。”

御剑心道:“这南人少年倒也有几分眼力。”记起当日之事,问道:“你的剑鞘打好了没有?”

朱靖耳边一红,正要开口,门首一动,屈方宁提着一边衣衫,走了进来。

他此时打扮,又比之前不同。小辫梢完全解开,本该如飞蓬一般,幸喜有些温水,干脆完全洗过,成为一把湿淋淋的及肩乌发,只得握在手里。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春袍,丝罗垂裾,荡漾如清雪。那乌青的纹身也擦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张少年的脸孔来。这江南的罗衣,配以他本身英挺的气质,英华秀美,清朗明丽,隐隐是个雨后江天、清波粉雪的意思。朱靖一眼之间,竟是没有认出来。

御剑在旁笑道:“小猴子,穿新衣。”见他衣襟散开,腰间的绉绸束带松松地垂在一边,唤他过来,给他系上了。屈方宁纵然穿着南衣,行为举止也没有半点风度,只老实了一会儿,就拿膝盖撞起御剑的膝盖来了。御剑正是嫌烦,一拍他,斥道:“站好!”屈方宁笑嘻嘻道:“站好的呀!”御剑皱了皱眉,把他往身前拉了一些。

朱靖自屈方宁从门口现身,心底便有些隐约的不安。见两人动作亲密,旁若无人,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自己也不明白是甚么缘故。

御剑这敛气之法练了多日,颇有所成。前两天跟朱靖走街串巷,已经无人侧目。今天屈方宁一出来,却是压制不住,招惹了无数目光。他这么一个富贵小公子的打扮,走路却是活蹦乱跳,嫌衫子碍事,高高提起一边,连白绫袜边都露了出来。走一道青石桥的时光,夺走了整条街的注意力,湖中心的船都不肯前行,巴巴地靠过来看,船头站满了人。

朱靖在后走着,见了这摩肩接踵的盛况,衷心道:“少东家当真是一幅好样貌,恐怕全宣州城的人都跑来看他了。”

御剑笑道:“嗯,时人谓之看杀卫?d也!”

车卞也换了一身便装,此时远远跟在后面,琢磨着屈方宁那个夺目的身影,心里也是十分奇怪。屈方宁是长得好看,也很懂得好看的力量,常常依仗这张脸作威作福,额尔古就是个深受其害、又乐在其中的典范。但好看归好看,像今天这样光芒盛放,引得观者如堵、沸反盈天,那是从没有过的。就是秋场大会一举夺魁,霜弓轻骑,轻描淡写,将乌兰朵公主的礼物随手抛却之时,也没有这样的灼眼招人。不知怎地,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这光彩照人的一幕,在甚么地方见过。

他歪着一个老鼠脑袋,努力思索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了:他有一位表妹,矮矮胖胖,平时是没什么姿色,小伙子们经过她的身旁,绝不会停下来多看一眼。

但她人生中有一个时期,简直美丽极了!说起话来,像鸟儿轻轻地飞着。走起路来,完全是一位公主。出门放羊的时候,全身散发唱歌一般的光辉。别人见了,没有不驻足观望的,没有不惊奇的,不敢相信这位美丽的少女,就是住在身边十几年、老车家的女儿。

但这两件事完全是没有联系的。因为过了几天,她就坐上马车,嫁人去了。难道方宁弟弟也要嫁人了吗?那是不可能的。

屈方宁对他的奇思妙想,一点也不晓得,眼见就往堤岸下走去了。

御剑问他:“你到哪里去?”答曰:“抓田鼠。抓了烤着吃。”说着就跳下石坝,找起鼠洞来了。

御剑笑着把他牵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