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了。可是呀,我心里畅快极了,一点儿也不后悔。我的心啊,从师父死的那天起,就已经死啦,死得透透的了!只有报仇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还是个人……现在我总算是心满意足啦!师父,师父,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小红做得好不好?你满不满意呀?”
只听刀剑齐鸣,崔玉梅、薛灵鹊、屈方宁同时执剑在手,便要向她胸口插落。
柳云歌神色怅然,轻轻摇了摇头,忽道:“我们都错怪你了。这么多年,你……你受苦了!”
他这句话发自至诚,却并不是对地下谢空回的尸体所说。
王娇鸾束手待毙,冷眼旁观,心道:“莫非他伤心疯了?”
只听远处一声苍老的咳嗽,一人从月下蹒跚走来,在人群外站定,开口道:“柳师兄,你好。”声音艰涩生硬,似带金石之音。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那人背心佝偻,脸颊深深凹了进去,不是那倒地身亡的“谢空回”,却又是谁?
屈方宁抢上一步,似要说话。谢空回挥手止住,责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好端端将我支使出去,我就知道其中有猫腻。傻孩子,柳掌门与我何等交情,你找人假扮我,却如何瞒得他过?”
众人惊诧之下,齐齐向那尸体瞧去,心中均想:“这人不是谢空回,却又是谁?”
柳云歌也向屈方宁看去,微笑道:“你这位高足心机百变,大为不俗。”说着,伸手在那“尸体”头顶轻击一掌。
那“尸体”眼皮微微一动,睁开眼来。见屈方宁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干咳一声,道:“有劳将军牵挂,这可又活过来啦!”
薛灵鹊一听他本来声音,顿时双眉倒竖,喝道:“你是谁?”
冯女英讪讪道:“师父,您……老人家好。”将脸上一层人皮面具揭下,又摘下一些易容小玩意儿,露出他那张偷香窃玉的淫贼面孔来。
薛灵鹊颤声道:“好哇,越长越出息了,连师父你也敢骗!”虽是责备之语,实则心中欢喜,口中训斥,眼中便掉下泪来。
周世峰、罗天宇从前与他势成水火,大半年相处下来,面上虽无十分表露,心中早已将他当作朋友。见他死而复生,大喜过望。一个口称“冯兄弟”,一个便伸臂将他扶起。
屈方宁见他安然无恙,也是喜不自禁,斥道:“方才我叫你跑,你为什么不跑?”
冯女英漫不经心一笑,故意伸鼻往他头颈里嗅去,道:“为将军效犬马之劳,纵死亦有何惧邪?”
王娇鸾目视冯女英身影,阴恻恻道:“我认得你,你是薛姊姊的关门弟子,你那三脚猫的易容术,还是我亲手指点的!想不到我养虎贻患,今日却栽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