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云缓了缓呼吸, 却掩盖不了语气里的慌张,“这怎么赌啊?验证关卡名称的人都死了,我们肯定也”

“没死。”祁方隅却说,“他没伤到致命点, 只要那玩意别去补刀, 再活个十分钟都没问题。”

许嘉云愣了下, 回头看向浑身是血还断了一只手的陈燕武, 虽然微弱, 但他确实有在陈燕武的胸膛看见呼吸引起的上下起伏。

而狼外婆忙着咬死还能活动的其他人,完全无暇顾及陈燕武的生命状态,也不在乎他的生命状态, 总归是逃不过的死人。

“先别管那个。”祁方隅说, “你赶紧上来。”

许嘉云愣了,“啊?”

祁方隅皱眉, “上来。”

许嘉云看了看祁方隅,又看了看不远处已经咬死了大半玩家的狼外婆,“祁哥, 我知道你着急, 但你先别急。我虽然没你跑得快, 但战斗力还行, 这树要是断了, 我出事不要紧, 你”

祁方隅打断道:“按照狼外婆给我们的分类, 同样裙子的人等同于一个人,我丈量过, 虽然粗度不够, 但长度是够的, 这树上刚好能站一个队伍。”

许嘉云的脑子飞快转动,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有些犹豫,“那要是断了”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祁方隅再次打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上来,再说一句扔你喂狼。”

许嘉云:“……”

连祁方隅都不担心会出事,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反正最后兜底的是谢镜清,他们都相信谢镜清的能力。

于是他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巴,往上提一提裙子,凑过去抱住了大树。

祁方隅说:“哥哥转过去,面朝狼外婆,别看他。”

谢镜清很听话,让他转过去,就真的转过去了。

许嘉云却没有那么讲究,“都是男的,看就看了吧,我也”

祁方隅说:“我是担心辣到哥哥的眼睛。”

许嘉云:“……”

打扰了,告辞。

他吭哧吭哧地爬上大树,全程都有仔细注意大树的情况,但凡有那么一点点儿摇晃或者不对劲的苗头,他都能立马跳下去,弃自己,保祁方隅。

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高尚的舍己为人的精神,而是因为他知道祁方隅和谢镜清救过自己很多次,做人最起码的道德标准,就是不能恩将仇报,这一点他还是知道且能做到的。

哦,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觉得跟祁方隅一起待在上面,不如跟谢镜清一起待在下面安全。

可惜大树太不给力,直到他来到祁方隅的旁边坐下,都没有被撼动丝毫。

“嗨呀,终于上来了!”许嘉云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幸好我听你们的,吃了那半碗白粥,不然还真不一定有力气爬树。”

祁方隅怼道:“我说的话算什么,下次硬气一点,坚持不吃才是真男人,谁吃谁变太监。”

许嘉云噎了噎,知道自己当时确实有些欠揍,一声不吭地接下了祁方隅的阴阳怪气。

“嗷呜”

狼外婆的嚎叫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将他们从插科打诨拉进正事当中。

纯白的雪地上多出了梅花一样火红的血液,玩家们以一种脖子极其扭曲的姿势丧生在狼外婆的嘴下,残缺之躯横七竖八地点缀着雪地,竟是一个都没能逃出谢镜清的乌鸦嘴。

狼外婆显然杀疯了,它身上的衣服都被浸染成深色,正往下滴落着血珠。

玩家们的死亡可是说是顺理成章,他们饥肠辘辘,跑起来也是脚步虚浮,根本躲不过擅长奔跑的狼外婆,所向披靡的杀戮让它重新拾起了信心,血液和骨肉的味道让它亢奋不已。

它仰天长啸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