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旬嘴角不自觉微勾。

心底好像传来开花的声音,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再度从底下传上来。

握紧手机以后,他站在这条喧嚣的街道,轻轻道了个:

“好。”

人都要回来了电话就没必要一直通着。

而且迟牧年的手机昨天晚上就没关机,握手里发烫先不说,现在都快没电了。

和人匆匆打个招呼就挂断。

扯了根床头的充电线给它连上。

刚连上迟牧年就在床里翻了个身,接着又转回来。

两腿之间的地方还有疼,但也不是特别疼,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真的没有一点问题。

但江小旬......

迟牧年偶尔还是能从人身上感受到那一点点不安。

别说是对方,他自己偶尔也会再想,会不会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有一天会彻底脱离这本书。

或者在某次午夜梦回,他用力睁开眼睛,发现这一切其实是一场梦。

盯着窗外的太阳,迟牧年手背遮过头顶。

但很快他就想起那个梦,里面的碑文,还有堂哥堂伯,都真实的不可思议。

虽然这样想有些残忍,但梦里的他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是不会起死复生的。

浮生梦魇魂不去,他早已是书中人。

他进入了这本书,爱上了一个少年。

虽然用常理不能解释这一切,但他现在就是书里的迟牧年,所有的体验,他身边认识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迟牧年从小就懂得自洽,现在想到这儿也把自己绕明白了。

至于江旬那边......

迟牧年翻个身,捞过床另一边的枕头抱在怀里。

深吸口气又叹出来。

没事,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但很快这个“一辈子”就被连打好几折......

起因是江旬从外边回来。

两人坐在一起吃馄饨放下,江旬就扯着人想抢迟牧年嘴里的番茄酱。

抢着抢着两人再度一块滚到床上。

一个小时以后。

迟牧年浑身无力地被人从被褥里打捞起来,背着去了浴室,去洗今天一大早到现在的第二遍澡。

迟牧年身体已经动不了了。

双腿发软,从后颈到背上的一块骨头都像是被人拆了重新接上。

躺上床,一条手臂虚弱地搭在人肩膀。

虎口紧挨着旁边的一撮卷毛,有一搭没一搭的蹭,嘴里嘟嘟囔囔:

“江小旬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这方面有什么癖好?”

“恩?”

“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不觉得你这实在是太夸张了么。”

江旬完全没这么觉得,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从侧面叼叼他耳垂:

“谁叫哥哥以前总是笑我。”

“所以你这是在打击报复?”

“没。”

江旬一只手从后面捧住他颈子,把人扯着离自己更近一点,嘴唇也抵着他的开口:

“只是情不自禁。”

迟牧年一怔。

两人的距离再次被拉进。

双唇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两厘米。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