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骨头都带着疼。

即便后来重新长起来了,他的小臂直到现在都还有一块难看的疤。

迟牧年之前问他这里是怎么弄得,他说是摔出来的。

江旬那一刀他是给他自己的城府。

三年前那个不中用的小孩,除了天天喊口号子,什么一定要跟对方去同一个学校,一辈子永远待在一起。

其他屁本事没有。

实际就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窝囊废。

分明是他这么多年里唯一想要的。

分明是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人。

他只能把自己当做是暗夜里的幽灵,露出几根触角在外面,试探地伸伸后缩回来,再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默默长成暗黑色的庞然大物。

既然他自己被人扣在手里,那就先得把碍事的人赶下台。

江旬紧紧贴着迟牧年手背。

在上边轻吮一口。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他们这一次真的不能再分开。

三年前的事,他不能在经历一次。

江旬说的迟牧年只一下就以为自己懂了,眉头很快就皱起来:

“你不会是要故意考砸吧,考得跟我成绩一样。”

江旬一只手跟人在底下十指紧扣,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道:

“跟你一样不叫考砸。”

“那也不行!”

迟牧年坚决反对!

自打江旬成绩重回年级第一,他严重怀疑那次分班考就是这人故意控分,要不怎么可能一下水平起伏这么大。

甚至是之前的中考

江旬这样的人出现在南三中学的普通班本身就很诡异。

迟牧年每次问他都不说,这次干脆直接扯过他的领子,把人压到后边的凳子上,鼻子在往下点就能抵在人眉眼之间。

眼里认真得冒火,像是要狠狠跟人掰扯一番,又像是要打架。

江旬抬头,似是乖乖不动等着他来打,还饶有兴致地朝心爱的人挑两下眉头。

“你想都别想。”

迟牧年和底下人互相对着,一字一句道:

“你给我好好考试,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没什么力度的威胁砸下来。

江旬还是抬着头,像是瞬间变成一个没有骨头的人,一下子变瘫软,倚在迟牧年身体下边。

两指却是有力的,从底下捏住迟牧年的下巴:

“去哪里上学,或者在哪个城市生活,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这一次我只会跟你在一起。”

小时候江旬经常挂在嘴边的,是让迟牧年别丢下他。

这一次却说的是他们只会在一起。

“你不需要考虑这些,其他的都交给我。”

他说这些的时候惺忪平常,而每次露出这个表情就表示他的决定。

迟牧年神色复杂地看他。

江旬跟他一样,其实就是看着乖,大事上从来都不听他的,一直有自己的主意、

而且别人轻易没法撼动。

想到这些迟牧年气势上弱了些,再努力跟人打商量;

“在一起不是说一定要学校也得在同一个。”

“比方说,你要考到北市,那里又不止那两个学校,附近也还有很多其他可以选的。”

他很认真,江旬却像是听到什么不能忍的,眉头全拧一起:

“你觉得我会让你跟其他人住一个宿舍?”

“不住宿舍那也可以出来住呀。”迟牧年说到后边自己都急了:

“咱们可以租房子,租学校附近的。”

江旬先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