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

迟牧年反应过来,乖乖把保温杯递过去。

主打一个嘴上各种埋怨,该受的照顾是真一点儿没少。

被搬过来的时候,江旬这是最后一排,前边也都是他们班的,就隔着一条走廊。

大伙彼此都熟得很,见他过来都纷纷扭头跟迟牧年打招呼。

坐前边的肖哲尤其高兴,冲他:

“哎,这空位可算来人了,平常我坐这儿头都不敢回,感觉回一下头就得被冻住。”

迟牧年想了想,问他:“可你们之前不是还一块去食堂么?”

“啊?啥时候啊。”

“就刚开学那会。”

“噢噢,一开始是叫了他,他也跟我们去了,但每次一出去就找不到人,他也不跟我们说他要去哪儿。”

肖哲顿了下,又道:“后来几次我们也都没喊他了,他也没来,感觉他可能也不是很想跟我们一块儿。”

“这样啊......”迟牧年明白过来。

看来江旬之前跟他说的是真的。

他突然觉得这么过去多年,江旬其实就是个子长起来了,其他还是跟小学时候一样。

社恐还黏人。

恩......

虽然但是,还是得就这个问题找时间跟人多聊聊。

不然这以后进了社会可咋整,还有他后边那个江家,每次问起来人就找话题撇开。

也不知道江旬平常还会不会回去。

迟牧年一颗心快要掰成两瓣操,都没注意他们班现在人都快给坐满。

除了他的新任旧任,俩同桌。

预备铃响了两次。

江旬打热水的时候,蒋天就靠在开水房的墙边上,手里捏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头。

整个南三是不让抽烟的,学校对这种事抓得特别紧。

从江旬进来的时候蒋天就盯他,一直盯到他把手里两个颜色形状都一模一样的保温杯全部灌满热水。

江旬早注意到他了,但他就是能把所有除了迟牧年以外的其他东西自动屏蔽掉。

他忽然觉得自己手里这个不是迟牧年的保温杯,而是带着某种象征意义的奖杯,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想法放小学里都幼稚至极。

但江旬此时此刻就是这样在想。

开水房里烟雾缭绕。

江旬刚把两个水杯的盖子都拧上,从人进来起就缄默如深的蒋天忽然道:

“你还挺有本事啊。”

江旬扭头看他,但不是看这个人,只是睨向对方的手。

那里没有迟牧年的保温杯,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烟头。

蒋天注意到他视线,以为对方只是单纯在看他的烟,故意抬起来晃晃,挑衅道:

“你要举报我么?”

江旬抬头睨他,“我为什么要举报你?”

太蠢。

而且那样迟牧年肯定会不高兴。

为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引发他们之间的矛盾,江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为什么?你不是跟老高关系好么。”蒋天故意挑眉,看向他的时候意有所指:

“说换位置就给你换,也没个理由。”

江旬表情很淡,看向他的时候答了个别的:

“我和他没关系,但我和迟牧年有关系。”

“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

蒋天冷笑一声,等江旬出去以后才在里边很不屑地接了句:

“不就是总把你当弟弟护着么,有什么好显摆的。”

江旬在他这句话里的脚步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