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的人,始终不远不近地跟随着他们。
直到姜令宜即将离开大周地界、进入北凉人的地盘,谢云舟终于按捺不住了。
伤口刚好的他,骑马追来,再一次拦在姜令宜的马车前:“你确定要跟他走?”
“迈出这个地界,你就是大周的罪人。”
罪人?
姜令宜头一次被别人安上这样的名声,给她安这个名声的人,还是谢云舟。
属实可笑至极。
她看着谢云舟:“于大周和我的父皇母后还有哥哥而言,我的确是个罪人。”
“我罪在当初不该救你,那年除夕宴,我就该放任你冻死在御花园的冰水里。”
“果真是你,我就知道......”谢云舟喃喃。
自从和苏雪柔在一起后,他终日跟她厮混,一边告诉自己,这样做对不起姜令宜,可他又实在忍不住。
苏雪柔在床事上,实在是太会了,常让他神魂颠倒。
他就自欺欺人地想,苏雪柔当年救过他,他欠着她,陪她荒唐几年又如何?
他们相互索取,都很快乐,不是吗?
等差不多时机了,他就娶姜令宜,婚后好好爱她护她。
至于苏雪柔,她若想嫁他人,他便送上厚礼。
她若愿意跟他,他也有的是办法。
让他没想到的是,后来生出了许多变故,让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失控......
谢云舟望着自己的手。
日光下,他的手苍白得近乎透明,可所有人都知道,他这双手早已沾满数不清的人的鲜血。
他隔着指缝看向姜令宜:“我不愿手上再沾上你的血,所以,令宜,听话,跟我回去。”
回去?
姜令宜讥笑:“回去被你继续关在笼子里,日日被板车拉着游街,供人唾骂殴打?”
“又或者,回去继续受你的柔妃凌虐、欺辱?”
想到她受到的各种伤害,谢云舟摇头。
姜令宜收起笑,眼里透出杀意:“谢云舟,我曾暗自发誓,此生与你再不相见。”
“下次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14
直到马车走了很远,谢云舟依旧站在原地。
姜令宜拉下马车帘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绷着的身体终于松懈了不少。
夏侯烬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刚才,明明是杀掉谢云舟的好时机,他都已经摸出刀了。
可,姜令宜却按住了他的手。
她和夏侯烬解释:“我的确很想杀他,可现在实在不是时候。大周如今风雨飘摇,不能再换一次皇帝了。”
“我恨谢云舟,可大周的万千百姓是无辜的。”
“在准备好之前,我不会动手。现在留着他,至少别国会看在他敢造反的份上,不敢轻举妄动。”
夏侯烬抿唇。
他心中藏着话,可见她心情不好,就咽了回去,只吩咐加快行程,尽快回王府。
夏侯烬本是去大周迎亲的,公主没迎回,却带回了一个陌生女人,还待她体贴入微。
北凉的朝臣听到此事,纷纷上折子控诉。
北凉皇帝看都没看折子,就扔在一边,只推说夏侯烬有自己的思虑,让他们管好自己。
朝臣们敢怒不敢言。
和大周联姻,本就是一个说辞。
北凉实则是借此去探听大周实力,好分一杯羹罢了。
他们气的,是夏侯烬年过二十仍未娶妻,王妃之位空悬,他们本还有机会,而如今,这个机会却要没了。
有人上奏,说镇北王已经老大不小了,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