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量,回去紧闭门户读书,恨不得红鸾早日病死。
这其中的诸般龃龉,谢知真是统统不知道的。
她还有些欣慰弟弟的手段和缓了许多,不再打打杀杀,张口闭口说一些吓人的狠话,在保全自己和宋家名声的同时,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一桩大麻烦。
这日午后,她亲自下厨煮了碗酒酿圆子羹,使丫鬟请弟弟过来说话。
谢知方看到姐姐手里拿着件尚未做完的冬衣,颜色是自己喜欢的,尺寸也和自己的身量相合,猜出是为自己做的,笑嘻嘻地坐在她对面,三口两口将羹汤喝完,抹抹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谢知真示意弟弟站起,道:“阿堂,过来试试合不合身。”
他响亮地“哎”了一声,乖乖地将冬衣套在身上。
谢知真站在他面前,弯着腰比了比他的腰身,轻声道:“好像窄了些,我再放半寸出来。”
她蹲下身查看衣摆,长长的裙裾在身后铺成个扇形,片刻之后仰着玉白的脸笑道:“阿堂是不是又长高了?”
谢知方愣愣地低头看着姐姐。
和他相似的眉眼,却多了几分精致与柔美,鼻尖翘挺,靥笑春桃,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秀色如珪如璋。
有一瞬,他鬼使神差地想,往后娶妻也要娶一位姐姐这样的女子,不求如她一般姿容绝世,但求温柔体贴,全心全意爱他敬他。
白日里在外面和刁钻之人勾心斗角、斗智斗勇,挟了一身心机和疲累回来,刚一进门,便撞见一张含笑的面孔,桌上有热菜热汤,四时有合适的衣裳鞋履,夜里还有具温热的身子相拥取暖,那样的舒坦日子,真是神仙也不换。
“阿堂?”谢知真见他出神,站起身隔着帕子摸了摸他的脸,表情有些担忧,“这里还疼不疼?可是还在生姐姐的气?”
那夜她一时想左,出手打了他,过后深觉后悔,正打算借这个时机把话说开。
“不疼。”谢知方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脸颊在滑腻的手心里蹭了蹭,“姐姐打得对,是我气急攻心,行事太过鲁莽,让姐姐受惊了。”
他把她本打算规劝的话抢先说完,倒教谢知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红着脸往回抽,谢知方恋恋不舍地在手背上又摸了两把,方才放手。
姐弟二人都沉默下来,气氛变得有一点微妙。
过了会儿,谢知真开口道:“阿堂,你晚上在不在这里用饭……”
与此同时,谢知方也想到了个打破尴尬的话题:“姐姐,回长安之前,我带你去四明山泡一回汤泉好不好?”
两个人同时止住话音,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谢知真虽然有些意动,却摇了摇头:“我一个女儿家,怎么好去山里泡甚么温泉?你自己去罢。”
“不妨事。”谢知方总是心疼姐姐太过拘谨守礼,见状拍了拍胸脯保证,“我前阵子使人在那边买了个山头,里面恰好有几汪泉眼。姐姐若是想去,我这便派人过去打扫干净,再收拾个住的地方,到时候我亲自护送姐姐过去,姐姐在池子里面泡,我便在不远处守着,保证不会出任何差池!”
他说得掷地有声,又一再怂恿,谢知真实在拗不过,便点头答应下来。
说来也巧,第二日便降下瑞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