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把持不住自己,抑或受钱财所诱,做出越矩之事,不须谢夫人回来,谢知灵便可当堂打杀了他,剜去眼中钉,肉中刺。
奈何易星华虽然烂泥扶不上墙,却着实聪明机便,又极为贪生怕死,因此并不敢脚踏两条船。
他“噗通”一声跪下,朝谢知灵磕起响头,连声道:“求二小姐饶命,求二小姐饶命!一仆不侍二主,夫人待小生恩重如山,小生绝不敢行朝秦暮楚之事,更不敢亵渎二小姐的千金之体,有损您的清誉!”
谢知灵深觉无趣,俏脸沉下,将一盏浓浓的热茶掷到他身上,怒斥道:“滚出去!”
易星华如蒙大赦,也顾不得热水浇淋的疼痛,连滚带爬地逃出院子,缩进房中,不敢出门。
深夜,谢夫人醉醺醺地回来,接了他绞的热帕子和醒酒茶,听着他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坦白了个干净,神色不辨喜怒。
易星华心里打鼓,额头抵在青石砖上不敢起来。
所谓疏不间亲,他这么一通辩白,若是谢夫人不信,无异于引火烧身。
就算她相信,闹得家宅不宁,他也没甚么好果子吃。
可若藏着掖着,万一她从别人嘴里听到些风言风语,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真真是进退两难。
片刻之后,谢夫人微微翘了翘唇角,轻描淡写道:“灵儿素来淘气,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小生不敢!”易星华如蒙大赦,长长松了口气,“也是小生得意忘形,碍了二小姐的眼,往后必当谨言慎行,轻易不教二小姐撞见。”
他轻车熟路地服侍谢夫人就寝,将要入港之时,听她轻声问了句:“灵儿素来任性骄纵,又无嫁人之意,她姐姐姐夫都宠着她。”
她顿了顿,摸摸易星华俊秀的脸,神色平静:“若是她真心喜欢你,你愿不愿意过去服侍她?”
易星华想起谢知灵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忙不迭赌咒发誓:“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小生心中只有夫人一个,再不敢看别的女子一眼!”
“再者……”他将她抱在怀里,温柔抚弄鼓胀的玉乳,大着胆子与她顽笑,“小生的第一次给了夫人,今生今世都是夫人的人,夫人可不能始乱终弃,见异思迁啊……”
本是抱着逢场作戏的念头,说出这句话时,不知谢夫人信了几分,他的心口倒突兀地急跳两下,生起一股燥烈之意。
番外5:废柴面首(7)(2800字)
自这日起,易星华收敛许多,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也不差甚么,等闲不出屋门,免得引火烧身。
他闷得无聊,便悄悄喊几个小厮伙夫进来赌钱,十赌九输,偏又乐此不疲。
时日久了,下人们不免将他当做冤大头,轮番与他周旋,将谢夫人赏下来的银子和月例搜刮一空。
易星华手痒难耐,又不敢问谢夫人讨要,穷极无法,只好故技重施,将房中不打眼的贵重物事偷偷运到外头。
他或卖或当,大大小小换了数百两白银,也不过堪堪捱到入冬。
这日,柱国大将军到访,他往正房给谢夫人送东西,两人在廊下撞了个正着。
身着朱红色蟒袍的鬼面男子眯着眼睛瞧了他好一会儿,方才认出他,不悦道:“你怎么胖了这许多?”
易星华悚然一惊,低头看看自己圆润的腰身,脸色瞬时变白。
恰在这时,谢知灵如鬼魂一般出现在身后,凉凉地道:“太油腻的话,母亲会觉得倒胃口呢!”
言下之意就是,他的地位岌岌可危,说不得甚么时候便要卷铺盖走人。
他踉踉跄跄奔回屋里,对着铜镜细看,发现自己不止身材变形,脸也圆了好几圈,再无昔日里的倜傥风